郑寅带着圣旨回到京城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一向很得皇帝看重的良妃竟然说贬就贬了,还是直接进的死牢,一时间后宫彻底变了天,连秀秀的处境都尴尬了起来。
毕竟谁都知道她是良妃的人,连这尚宫之位也是在对方的扶持下才坐上的,现在良妃忽然获罪,良妃一党怕是也要没有好日子过了。
宫中暗地里起了流言,说要不了多久,秀秀便也会下台。
小女使织金气得不行,路上若是听见谁说了这种话,便要小牛犊一般冲上去将人骂得抬不起头来,若是哪家主子宫里的人,她不敢放肆的,便对着那宫里送来要修补的衣裳首饰骂人,总之半刻也不肯闲着。
秀秀倒是十分冷静,不管窦安康是因为什么落了罪,她当初都是实打实的帮过自己,帮过姑姑的,她不会坐视不理,至少现在,她不能就这么看着她被带走。
“我得去一趟长年殿,你守好尚宫局,别出去惹事。”
织金不放心:“大人,奴婢一起去吧,这外头的人现在可不安分了。”
秀秀摇头拒绝了,若是当真有人胆大到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做些什么,那织金去了也没什么用处。
“不妨事。”
她起身出了门,郑寅早就到了长年殿,这会儿圣旨都已经读完了,整个长年殿一片凄凉,宫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奶嬷嬷扶着窦安康哭得几乎撅过去:“打入死牢你这样的身子,若是真进了那种地方,哪还有命活啊?皇上还不如给你个痛快”
“嬷嬷,”窦安康脸色苍白如雪,她本就孱弱,此时遭受了这样的打击,整个人摇摇欲坠,却又强撑着不肯倒下,宛如一朵即将凋败的雪莲花。
“娘娘。”
秀秀上前扶了她一把,窦安康垂眼看过来,露出个脆弱至极的笑容来:“这种时候,你来做什么?”
“总得来看看您。”
奶嬷嬷的哭声一顿,也抓住了秀秀的手:“还是你这丫头有良心,以往这宫里多少人受了娘娘的恩惠,现在一个个地都躲得那么远,别说来看了,不踩一脚都算好的。”
这宫里,本就是拜高踩低的,窦安康这般平静,想必是早有所料。
“娘娘稍候。”
秀秀安抚地握了握窦安康的手,转身走向郑寅。
知晓她和薛京的交情,郑寅不敢怠慢,连忙躬身见礼:“言尚宫。”
“郑大人,你也知道娘娘她的身子是什么情况,若是就这般去了你清明司,只怕是根本撑不到皇上回来。”
郑寅面露困惑:“尚宫是何意?”
“让娘娘带着药和奶嬷嬷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