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谢淮安松了口气,谢蕴能拎得清就好。
“那就好,二姑娘放心,我等会把握分寸,不会当真伤人。”
谢蕴微微颔首:“若没有旁的事就回去吧,路上小心。”
“是。”
谢淮安行礼退下,正要开门却忽然拍了下脑袋:“还有一件事,先前平宁丫头进宫找姑娘,曾带了大公子的半块玉佩,剩下半块在我身上,原本想着姑娘若是忘了我,再拿出来核验身份的,没想到掉在林子里了,若是被人发现,还请姑娘替我周旋。”
谢蕴一愣,谢淮安把谢济的玉佩遗失了?
脑海里忽然响起蔡添喜的话,他说,殷稷进林子,是为了找她。
可事情哪里就那么巧
她心思有些乱,强打着精神应了一声,将谢淮安送了出去,自己却靠在门板上有些回不过神来,是她想多了吧,殷稷不可能为她做到这一步,不可能
她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将心思沉静下来,是的,不可能,也找不到理由,所以,只是赶巧了而已。
一宿无眠,第二天一早,行宫就热闹了起来,原本寻常狩猎是都不会带女眷的,可后来殷稷在行宫一呆许久,便陆续有朝臣将家眷接了过来,行宫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眼下人声此起彼伏,听着颇有些热闹。
秀秀听了好些闲话回来,一会儿说承恩侯家的小妾上错了夫人的车,气得侯夫人大发雷霆,当即就坐上了娘家的马车;一会儿说刑部侍郎和吏部郎中打起来了,说是猎场上看中了同一个猎物;一会儿又说王家三房的少夫人因为至今无子,被婆母逼着带了三个通房丫头过来
“这些大人们家里是真热闹。”
谢蕴揉揉额角:“承恩侯家的贵妾是承恩侯的母族表妹,素来偏宠,因为宠妾灭妻已被御史弹劾数次;刑部侍郎韦鼎和吏部郎中韦冲是嫡庶兄弟,韦冲姨娘病故,他一直怀疑是嫡母所为,两人积怨已久,猎物只是个由头;至于那位王家少夫人无子的事,问题出在王家三爷身上,王家此举是自取其辱。”
秀秀听得目瞪口呆:“姑姑,你怎么知道的?这些大人们奴婢之前听都没听说过。”
谢蕴不以为意,秀秀不常去后宫走动,哪里知道命妇们之间的消息有多灵通,稍微留心一些,就能知道个大概。
“这也没什么,你是尚服局的手艺人,以后专心钻研你的技艺就是,官宦内眷之间水深得很,日后出宫嫁人,能不掺和就不要掺和。”
秀秀用力点点头:“奴婢记下了,姑姑,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两人的东西大都被宫人搬上了马车,此时只剩两个包袱,都挂在了秀秀肩膀上。
她们抬脚出了门,一抬眼就瞧见蔡添喜站在门外候着,对方脸上还带着熟悉的笑,像是忘了昨天的那点不愉快。
“皇上特意吩咐,让姑娘同乘銮驾回宫。”
谢蕴便也配合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道过谢跟在他身后往銮驾方向去,走了没多久便远远的看见了殷稷。
他正和人说话,对方十分眼生,等谢蕴走近一些才从他的服制上猜出来这人的身份,是那位回鹘王子。
对方情绪很是激动,音调跟着高亢:“我回鹘只是塞外小部族,却不想竟能得天子舍命相救,这番情谊,我回鹘部没齿难忘。”
谢蕴脚步微微一顿,这说的是那天遇虎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