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又是一抖,蔡添喜却见怪不怪,十分淡定。
“听说谢蕴姑娘自打上船就脚不沾地忙了一整天,这要是见奴才忙着,旁人她又不放心,说不得就得满船去寻钟统领,这么大个船,船上还有老安王那些人”
“你做得很好。”
殷稷打断了他的话,心里那点不待见瞬间散了,虽然明知道蔡添喜话里头多少都有些夸张的成分,可龙船的确不比宫里,宫里就那么几个主子,还轻易碰不到,可这船上那么多宗亲命妇重臣,谢蕴见谁都要低头行礼,里头说不得还有谢家曾经的对头,想想都替她委屈。
“这次算你思虑周全,自己看着赏吧。”
蔡添喜笑眯眯的:“奴才分内的事,照顾好谢姑娘就是让皇上宽心,您宽心对奴才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哪还敢讨赏。”
一句话说的殷稷哼笑一声:“这是嫌朕赏的少,要讨个大的是吧?得了,你先前不是瞧上了什么玉把件,去和谢蕴讨吧。”
“奴才哪里敢有这种心思,但却之不恭,奴才谢皇上赏。”
他仍旧淡定,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玉春看过来的目光却逐渐变了,不愧是大总管,不光没被帝王之怒吓到,还三言两语不卑不亢的就得了赏。
他眼里都是崇拜,蔡添喜却并不放在心上,眼见殷稷疲惫的揉了揉额角,连忙替他擦洗干净:“皇上累了就歇着吧。”
殷稷的确有些睁不开眼睛,因为昨天中药的事,他元气损耗,今天一整天都是强撑着的,此时一放松下来就有些精力不济。
“也好你让谢蕴别忙了,秀秀不是来了吗?让丫头伺候着梳洗了,也早些睡吧。”
蔡添喜一愣:“秀秀来了?奴才竟然没瞧见。”
殷稷也有些意外,“她没去找你吗?”
按理说秀秀不在名单里,那上了船就得先去找蔡添喜,好给她入册。
“不曾。”
“那可能是谢蕴给了什么差事。”
他胡乱说了一句,心里也没在意,直到他洗漱完回了房间,见谢蕴正在铺床,这才再次想起来,他将人拉到床上坐下来,边揉着她布满茧子的掌心边摇头:“你就是心疼秀秀,也不能什么活都替她做了,她本就是来伺候你的。”
谢蕴的目光微不可查的闪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道:“奴婢想起来宫里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妥当,就让秀秀回去了。”
殷稷动作一顿,秀秀回去了?
明明只是件小事,一个宫人而已,若不是因为一直跟在谢蕴身边,他才不会记得谁是谁,可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却让他心口莫名的提到了半空,持续了一整天的好心情也突兀地沉了下去。
谢蕴让秀秀回去,真的是因为宫里还有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