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对朝廷事务知之不祥,贺明只知道那人是孔益逃跑的妾室。妾室说孔益因一幅画而遭来死罪,贺明不太信这种说法。但是如今,姜循的画工,与贺明日夜观赏的那幅画相结合,贺明刹那间,拼凑出了一个阴错阳差下的真相——
未来的太子妃姜循,与南康世子在陈留私会。姜循为世子作画,孔益撞破此事,遭来杀祸。
姜循和江鹭有染。
姜循背着太子,和南康世子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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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脸色惨白,袖口沉甸甸,袖中手捏满了汗。
他在一片恍惚中,听到暮逊不悦的提醒:“贺郎中如何看?”
贺明惘然抬头。
暮逊盯着他。贺明一味盯着姜循的衣角失神,让暮逊想起贺明与姜循初见时的情形。暮逊心中瞬生了然与不快,杀意已生,此时只强行按捺。
暮逊语气温淡:“孤说的是朝堂赈灾议程还没下来,但百姓流离孤心自忧,不妨让贺郎中代孤私下赈灾,孤让循循配合郎君,如何?
“循循在难民那里经营出了几分名声,想来有用。”
姜循不信暮逊会将好差事派给自己,她暗自提防其中有坑,口上只笑盈盈应下。而那贺明却不知为何一径发呆,姜循含笑:“贺郎中不愿意和我一介小女子共事?”
贺明轻轻看眼姜循。
他少有地认真看她,她皎皎如云间月,星辰不及其华。
那是一轮月。
谁可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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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借皇城司的名义,暗中调查姜太
傅和凉城之间的关系。不得不说,姜太傅行事实在隐晦,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看来想查,还是得查探姜府。
江鹭想到姜循所说的“我也要杀他”,心口砰跳不住,狂压着期待和欢喜,暗自出神:到底是什么样的渊源,致使养女对养父有如此大的恨意?姜循在姜家,待得这么不开怀吗?
那她当年,为何非要离开他,回来这让她不快的牢笼呢?
近日一想到姜循,江鹭便心间不自在至极,生出许多冲动念头,比起他少年时还要更甚。他不敢多想,用正务来麻痹自己,思考探查姜府的法子。
而就在这时,他接到一条消息:他的人手,和东京中另一泼皮势力在贺府外发生冲突。手下怕生事,忙传讯于世子。
如今流民进京,江鹭便借助此机会,安排十三匪势力混在流民中,渐次入京,来帮他做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现在十三匪中进城人数已有一半,江鹭安排他们监督“神仙醉”的踪迹,却不想他们和东京泼皮发生了冲突。
这些匪贼原先便不好相与,江鹭剿灭他们花了许多功夫,收服他们又花了许多精力。匪贼从良,却首先占着一个“匪”字。江鹭怕他们坏事,便当即赶去。
马过朱雀门,江鹭与一人当面。
对方文质彬彬,面白如玉,目若桃花。遥遥看到他,对方眉目冰寒如雪。然而在靠近时,那人缓缓露出笑,朝他打招呼:“小世子是出门玩耍呢,还是皇城司办案呢?”
江鹭盯着叶白,想到对方与姜循的关系,对方与段枫的关系。江鹭本应应付,可他心中扎着一根针,长年累月拔不掉,疑心已经到了暴戾程度。
江鹭一言不发,调转马头,率先过城门。
叶白同样调转马头,似笑非笑:哼,他也不见得喜欢理会此人。
然而二人在浚仪街前再次相遇,双方都怔了一怔。
江鹭主动询问:“叶郎君去内宫中书省吗?”
叶白含笑:“是。世子也要入宫?”
江鹭盯着他不放:“不,我不入宫,我受托为一小娘子买簪戴。想来叶郎君之后要转去御街,当与我不同路了吧?”
买簪戴……
叶白眸子暗沉。他心中将江鹭在东京往来的女子盘算来盘算去,无论如何算,都找不到与江鹭亲密些的娘子。这位小世子连那位和他相看的杜家娘子都没见过,更罔论他人?这位世子,可只认识一个女子。
叶白笑一笑:“自然不同路了。”
然而两刻之后,贺府后两条街外的巷子里,两拨争执的人分开道后,长巷两边,一头一尾,江鹭和叶白再次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