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越怒问道:“你们的粮草如何没运来?!”
“关你屁事!”
隔着壕沟,李日越无言以对,许久,招过部将们商议了一会,竟是纷纷丢了手中的武器,上前道:“我若归降?你可能保我不死?”
雍希颢不由大为惊奇,没想到还真如李光弼所料。连忙依着李光弼的吩咐,带着李日越等降将往河阳城去。
入了河阳,一路到元帅府,只见李光弼正与一个气度雍容、仪表不凡的年轻人在说话。
雍希颢心中一惊,猜到了这年轻人的身份,却不敢确认,只行礼道:“见过大帅。”
“嗯。”李光弼也不引见,道:“可有敌将来降。”
“有,敌将李日越愿降,但还在城外,问大帅能否保他不死?”
李光弼朗笑道:“告诉他,我现在便可任他为果毅将军,依旧领其原兵。往后与别的将领一般,皆是我的兄弟。”
“是。”
雍希颢匆匆领命而去,很快,便带回了李日越。
“哈哈哈。”李光弼难得很热情,亲自上前拉过李日越,把他带到了那年轻人面前,道:“日越来得正好,为你引见大唐的雍王。”
李日越一惊,连忙拜倒,道:“雍王竟已亲至河阳,末将……”
“你归顺得正是时机。”薛白扶起李日越,道:“要不了多久,史思明必败亡,这是天赐你的大功劳。”
这种恰好顺了天命的言语,最动人心。
李日越一个激灵,觉得自己这次是遇到了明主了。
雍希颢却是看得大为不解。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雍王、大帅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不怕李日越是诈降?又是如何料到李日越会投降?
然而,更让他惊奇的事生了。
没过几日,忽有一燕军将领竟也跑来归降,且正是李光弼曾提及过的“万人敌”高庭晖。
雍希颢终于忍不住了,找了个机会,问李光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人情如此。”
雍希颢挠头不已,嘟囔道:“末将可不觉得简单。”
李光弼想到自己一直治军甚严,前几天的一场大战却也害怕逼反了诸将一事,叹息一声。
“史思明急于求胜,一心盼着与我正面野战。听闻我在野水渡接应粮草,必然对李日越下了严令,以精骑偷袭我,若不功成,必斩不饶。”
说着,他向李日越招招手,问道:“是吗?”
“回大帅,是。”李日越道:“我不能擒下大帅,又劫不到粮草。哪怕拼命擒下了雍希颢这无名之辈,回去也必死无疑,不如归顺。”
“无名之辈?我……”
雍希颢无可反驳,又看向高庭晖,问道:“你又为何归顺?”
高庭晖十分孤傲,淡淡道:“我才能武艺远胜于李日越,他尚且能得到大帅重用,更何况我?”
薛白见此一幕,颇能感受到李光弼的名将风范。
对于在今年内平定叛乱,他多了几份信心。
但他希望能够再避免一些国力与兵力上的损失,他这次亲自来的目的也是在此。
燕军大营。
战事接连受挫,可严庄反而愈佩服史思明了。
史思明有大将之气,遇挫不折不挠,在麾下两员大将接连背叛之后,反而沉住了气,一扫之前的急躁,转变了态度,开始安抚诸将。
很快,燕军的士气又被重新提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