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长安城的荒野上,天渐渐亮了。
河边的草地上多出了一块没有杂草的平坦土地。
想必到了来年,这里也会花草丰茂。
宫变似乎已平息了,众人都在忙着善后的事宜。
张汀被送到鹰狗坊关了起来。
这里是以前李隆基养宠物的宫苑,皇子皇孙们犯了罪也常常被关在这里。
近年屡经变乱,宫廷无财力蓄养太多的飞禽走兽,此间就荒废了下来。这次,不少罪人都被看押在这里,张汀得了一个单独的屋舍,算是待遇颇佳。
“我要见殿下。”
每看到有宫人走动,张汀都会赶到门边,透着门缝对外面呼喊。
“我有极重要之事与殿下禀报!”
她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好不容易,终于有人来问她道:“你有何事要见殿下?”
“我能让殿下登基以后平天下悠悠众口。”张汀道:“我知道很多隐情的。”
“我会禀报上去。”
“此事很重要,你得当面告诉他,一定让他亲耳听到。”张汀又交代道。
如此,她才稍稍安心,坐下来等薛白。
这过程十分漫长,她思来想去,认为自己不能就这样认输了。
有些杜妗能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
四下看了看,此间没有水,无法梳洗。她用手捋好了自己的头发,刻意地将身上的披帛拉开。
拨弄着破损的襦裙,她摆了几个姿势,看着自己修长的双腿,干脆将那襦裙完全撕开,再用手将它提着,遮住那露出来的肌肤。
要的是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如此一来,时间反而有些不够用,正当她还在调整胸衣时,外面已然有了动静。
有宫人拿着钥匙上前打开门上的锁链。
该是薛白来了。
张汀连忙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进入楚楚可怜的状态。
再一抬头,却见杜妗站在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讥讽之色。
“是你?”
“腿不错。”杜妗道。
张汀的脸色冷淡下来,道:“我有极为重要之事要亲口禀告殿下。”
杜妗道:“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杜妗身后的曲水上前,一巴掌抽在张汀脸上。
“你怕是忘了你现在是叛逆。”
张汀不敢再与杜妗针锋相对,收起了那份优越感,老老实实道:“太上皇与我说过,殿下是他的亲孙儿。”
杜妗道:“此事还用你说?”
“不一样的。”张汀道:“太上皇是私下告诉我殿下的身份,且说当年就是他授意,让人保下了殿下。”
杜妗依旧不以为然,道:“我还忙,你与其与我说这点小事,倒不如谈谈你骗我之事。”
张汀脸色一变,退后了两步。
“真的,太上皇真与我说过,李祚是他的曾孙,不许任何人伤其一根毫毛。此事,我与高力士都听到了。你若杀我,宗室之中能力证殿下身份的人就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