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才清晰些的思路,反而有些乱了。
杜妗则道:“换言之,薛白很可能是被虢国夫人掳走的某家高门子弟?”
“有可能。”杜媗道:“宣阳坊就在平康坊南面,若说是虢国夫人做的,每次都将人丢到临近的平康坊,确也不算远。”
姐弟三人议论许久,愈发倾向于这种可能。
唯有薛白始终摇头,认为是错误的方向。
“为何?”
薛白略略迟疑,道:“我虽丢了记忆,醒来时……却不觉得有空虚之感。”
杜媗微微一愣,背过脸去。
杜妗则沉吟道:“不论如何,眼下这是一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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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宣义坊,杨宅。
裴柔听得前院传来了男人的声响,连忙补了些胭脂,款款赶过去一看,却见来的是那口臭的吉温,白眼一翻,当即便转回后院。
偏走这一趟,还让杨钊逮着吩咐了一句。
“热壶酒来。”
“喏,郎君。”
裴柔娇滴滴应着,手里却什么也不做,免得让吉温那臭嘴沾了自家的杯子。
前堂,杨钊招呼吉温在胡凳上坐了,问道:“审出来了?”
“此事莫要打听。”
吉温摆了摆手,眼中有疲惫一闪而过。
他刑讯过许多人,这次却是遇到了硬茬。
“今日来,是右相有桩事交代于我,却需杨参军帮衬一二。”
杨钊一听就笑了,转头就向大门看去。
他帮人做事素来有原则,眼见吉温登门不带礼物,脸上的笑容便矜持了起来。
“欸,需用车运的,都是些粗笨物件。”吉温道:“我近来得了桩珍宝。”
他倒也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狭长的木匣递过去。
杨钊打开一看,见是一条金花宝钿项链。
“嚯,绿松石。”
吉温微微讥笑,暗骂这乡下人如今长进了还算知道绿松石了,嘴里道:“值钱的是这做工,这么小的五瓣花,其实是金丝绕成,花蕊镶嵌珍珠、绿松石,每朵小花都经捶揲、拉丝、编织、錾刻、镶嵌之法,可谓巧夺天工。”
杨钊目放异彩,连连点头。
吉温这才道:“有桩事,还想请杨参将帮忙问一问虢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