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礼部的规矩,参加明算省试的举子,必须考试九章算经三帖,五经算经、五曹算经、夏侯阳算经、张丘建算经、周髀算经、海岛算经、孙子算经等各一帖,缀数六帖,缉古算经四帖,并兼问大义。凡明数造术、辨明术理者为通,全通者及第。
李中易特意找来这些算经,一一读过之后,这才稍稍放心。考过了高等数学一的李中易,只要弄懂了各种算经的内涵,出题目考试简直是易如反掌。
至于明法科的试题,李中易倒是颇费了些脑子,毕竟,他登基时短,不管是民法还是刑法,依然延续的是大周律。
杂科考试的主考官是王大虎,明法科的同考官则为大理寺卿杨廷匀,明算科的同考官实际上由李中易充任。
至于明、明经等科,李中易并不太重视,同考官都是翰林学士院的翰林。
根据礼部尚的奏章,此次参加进士科和杂科省试的举子,共有三千多人。
如今,这三千多人,除了小部分家境宽裕的,住在外面的客栈之外,绝大部分穷苦的考生都住进了免食宿的军营。
李中易一时兴起,便换了身儒衫,领着孔黛瑶,和张三正及高强,偷偷的摸去了考生云集的东教场。
东教场外,戒备森严,不管是出来的人,还是进去的人,都要验明身份。
考生们临来京城参加省试之前,都会在原籍的州衙内,开出一张证明身份的诰身。诰身上,不仅标明了考生的祖上三代及保人,而且还记录了考生的容貌,比如说,面白无须,皮肤黝黑等等。
李中易对东教场,自然是异常之熟悉,因为他经常来这里抽查伙房的伙食,以及将士们的训练情况。
张三正替李中易亮明了身份后,负责守门的都头,居然认识李中易。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发觉确是李中易本人,就很自觉的闭紧了嘴巴,直接放行。
走过都头身旁的时候,李中易故意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提醒那位都头“不许泄露我来了的消息,违者军法从事,明白么”
“喏”那都头也是个明白人,李中易换了身儒衫,又是悄悄而来,显然又是来体察下情了。
李中易和往常一样,先去了教场的伙房,所谓民以食为天,吃不好,喝不好,怎么打仗怎么考试
伙房里,十几口大锅一字排开,锅里飘溢出浓浓的肉香味。李中易凑过去仔细一,敢情是在炖红烧肉,他不由暗暗点头,这就对了嘛
由于李中易经常来伙房的缘故,这里所有的伙夫,全都已经认识他了,一个个都缩到灶边,不敢乱说乱动。
李中易不客气的接过伙夫长手里的炒勺,从锅里舀起一块肉,凑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
嗯,味道还不错,肥而不腻,唇齿生香,肉味十足,李中易把炒勺塞回到伙夫长的手里,夸赞道“入了味儿,好吃。”
从伙房里出来,李中易领着化妆僮的孔黛瑶,以及伪装成家仆的张三正和高强,径直朝着考生们的宿舍那边,走了过去。
谁曾想,刚走到半道,就听见有人唤他“这位兄台,令僮竟生得如此之俊俏,实在是好福气啊”
李中易一听就明白,一定是孔黛瑶的妆扮被人家瞧出了破绽,他停下脚步,扭头一,却见是一位面色略黑的生,那生的身旁同样站着一名僮和两个家仆。
等清楚那位僮的容貌后,李中易随即意识到,难怪孔黛瑶会露馅了,这位生的僮,竟然也是个美貌的女子。
“这位仁兄,在下陈州宋云长,这厢有礼了”
“在下青州李甲”李中易随意编了个籍贯和名字,和宋云长行礼相见。
“李兄,你的这位僮简直不像个僮,太过于俊俏了”宋云长一直盯着孔黛瑶的脸上。
李中易见宋云长并无邪意,也拱手笑道“宋兄,你我彼此彼此哈”
宋云长的僮听了此话,竟然横眉怒目的瞪着李中易,仿佛不应该瞧穿她的底细似的。
李中易心下大乐,故意逗这僮,笑道“不知僮小哥,才高几斗”
“呵呵,她不过是略识得几个字罢了。”
很可能是家教严格的缘故,那美貌的僮并未回答李中易的问题,而是由宋云飞代答了。
“李兄考的也是进士科吧”宋云飞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中易,随口问他。
李中易摇了摇头,叹道“四五经太难读了,小弟只得走了旁门左道,选的是明算科。”
“哦,小弟正好略知算数一二,不如找个地方小酌几杯”宋云飞并没有因为李中易考的是明算科,而故意冷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