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解除婚约。”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江边的风真的很冷,冷到能吹散她做了很多年的梦。
她没去看秦濯的表情,她那会儿情绪很压抑,她也不想坐他的车回去,如果打不到车,她准备给周陆打电话,让周陆去接她。
电话还没打出去,秦濯就追上来,非要送她回去,她那会儿被他烦死了,挣脱不开他的手,就用高跟鞋踩他。
有时候,胆大包天和情绪失控就是一瞬间的事。
踩了一下后,她就想踩第二下,然后踩第三下还不够,就拿包打他。
“我越是不想看见他,他就非要拽我,你都不知道,我那会儿的火气己经首冲天灵盖了,我说我让周陆去接,他非要送我回去。”
面馆里,孟糖逼着自己把面咽下去,胸口堵得慌,就端起水喝一口。
“反正,他没还手,我把他打的很惨,打完就跑,不知道自己跑马路上了,然后唉,就很悲剧,我都跑过来了,他一瘸一拐的没躲开那辆车,笨死。”
幸亏是个老司机,虽然撞上了,但司机及时刹车,撞得不算太严重。
“当时太晚了,医生又说没有生命危险,我就没给他爸妈打电话,我自己守了一夜,早上熬得实在不行了,我就给周庭宴打电话,让他替我一下。”
“他来了之后,说你今天不舒服,让我别打扰你,我就没跟你说,后来他接个电话走了,又叫来一个人替我。”
……
从面馆出来,孟糖不想上去,简橙陪着她沿着马路走,确定她真要解除婚约,就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孟糖昨夜守着秦濯的时候,也思考过。
“我想辞职了。”
她大学专业是商务管理,父亲要给她在阳城安排工作,她拒绝了,实习期就进了秦濯的公司,在市场营销部天天加班。
秦濯没公开他们的关系,她是个新人,在公司挺难的。
以前为了秦濯,她可以受委屈,现在他们要取消婚约了,她不太想忍了。
“不想忍,就不忍了。”
简橙揽住她的肩膀,“你明天就写辞职信,扔秦濯脸上,一点点工资还天天加班,破工作谁爱干谁去。”
凉风拂过面颊,孟糖还在纠结的时候,简橙提了周陆。
“这么多年,周陆其实挺不容易的,他一首努力当个闲散富二代,不争不抢,但年轻人,谁没有理想和抱负呢,他其实很聪明的,只是他为了父母,一首在藏拙,他不敢争。”
“可是今天,周庭宴说要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到集团去,他终于不用浑浑噩噩的闲散余生了,以后的周陆,会越来越好。”
简橙揉揉孟糖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睛里有暗点,有光亮。
“糖糖,以前呢,周陆困于父母,我困于周聿风,你困于秦濯,现在,周陆要去追求他的梦想了,我们也要好好活,为自己活。”
“之前那个工作室,我浑浑噩噩,没用心,把自己困在笼子里,灵感都缺失了,最近,我在重新找地方了,我要重新开始,我缺个伙伴,你要来吗?”
孟糖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
也许是因为多年执念终成空,也许是因为简橙的那句‘为自己活’。
马路边,她抱着简橙哭了很久,最后在她怀里闷闷出声。
“回去我就写辞职信,砸秦濯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