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说了声“没事”“皮肉伤,总会慢慢复原。”
再说伤口又会提到柳藏酒,无疑是雪上加霜,姜拂衣的心情虽比不得他俩悲痛,却也极为低落,索性不再言语。
竟就这样坐到夕阳西下。
戈壁的冷风掀起黄沙,迷了姜拂衣的眼睛。
她伸手揉了揉。
燕澜倏然开口“阿拂,我有一些后悔。”
姜拂衣不解“嗯”
燕澜微微垂眸“父亲问我信不信的时候,我没有回答,最后的一刻,没能让他彻底安心。”
姜拂衣原本想要避开这个问题,既然他主动提起,她试探着问“那你信么他的十分真心,一点点私心”
这个问题,姜拂衣也很想知道。
燕澜却避而不答“其实是我钻了牛角尖。”
姜拂衣习惯他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继续附和“怎么说”
燕澜默默道“这件事,我自认伤我最深的是父亲,我觉得很委屈。但是我忘记了,我一出生,他就自囚魔鬼沼,从来不愿意见我,不认我这个儿子。”
燕澜才会猜想,父亲是因为母亲的死迁怒他。
尔后又猜想,是他体内封印着怪物,父亲不愿意他靠近五浊恶世。
“我小时候前往魔鬼沼,总会被他丢出去,丢了不下数百次。我每次喊他父亲,他都让我闭嘴,有一次还给我下了禁言咒。是我一厢情愿,认为他孤独可怜,固执的非要去见他,想要陪伴他”
燕澜淡淡的声音,散在冷风里,“其实,是我时常到猎鹿他们和父母相处的模样,心中有些寂寞,便想要去靠近父亲,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温暖。父亲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满足了我的心愿,给了我想要的。如今,得寸进尺的是我,也是我加重了父亲心中的煎熬。”
姜拂衣微微叹气,知道燕澜只是在为原谅剑笙找理由,却并不想附和他“我从棺材里醒来,见到你爹时,可一点也不出来他是自囚。说明你也一样给他带来了生机,你们之间的亲情是相处出来的,不是谁对谁的施舍。”
燕澜没有从她这里得到认同,便又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好像还没有和你道过谢。”
姜拂衣摆了摆手“谢我来巫族救你可我没了心脏,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提起心脏,姜拂衣想和燕澜商讨一下。
上次燕澜的血吐在她胸口,令她一举突破。
再朝她心脏位置吐口血,是不是会像给种子浇水一样,助她心脏速生
但燕澜已是内伤外伤,总不能为了尝试,强行将他打吐血。
正乱想着,听见燕澜说“你才是帮我最多。”
姜拂衣笑着问“有吗”
“有”燕澜刚说一个字,掩住嘴唇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