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然是与仆固怀恩联络极为频繁。”元载道。
这么一说,杜有邻反而更忧心了,道:“那,仆固怀恩真的有造反的可能?”
“当然。”
元载四下一看,招了招手让杜有邻附耳过去,低声道:“我以为,打压仆固怀恩之事,操之过急了。更不宜与收复凉州一并进行。”
杜有邻道:“移地健去岁便已犯境,如何还能放任仆固怀恩不管?”
“那也该以安抚为主,一个留后之位,许便许了,我等多的是手段除掉仆固玚。”
元载显然知道这件事一直都是杜有邻在办,现在是故意施压,借机拿捏他。
所幸,此前薛白已经与杜有邻先通过气了,他也不是全不能应付。
杜有邻遂道:“此事的关键,还看郭子仪是否已经进了灵武城?”
“郭公老矣,孤身前往,于事何补啊?只盼他无恙。”
元载摇摇头,不再多言,请杜有邻在前面走。
杜有邻知道,接下来朝臣们肯定都会是类似这样的态度,深深叹了一口气。
果然。
今日议事的官员们到了偏殿,先是一部分人对杜有邻表达了慰问,接着,就有人开口指责起来。
“杜公,令郎做事恐怕也是太鲁莽了些,何必激怒仆固怀恩啊?”
“不错,现今杜誊逼反了仆固怀恩,他身死不提,还给朝廷带来大祸啊!”
听到后来,杜有邻不由恼火。
他便以薛白当日的态度,喝问道:“你等字字句句皆在畏惧仆固怀恩,把朝廷的威严置于何地?!难道朝廷便该姑息纵容这些跋扈将领吗?!”
“年年打仗,钱粮何来?杜公会变得出来吗?”
“是啊,是啊。”
一提到打仗要的钱粮,百官都是头疼,叹息声一片。
反而更多人埋怨杜有邻的儿子逼反了仆固怀恩,丢下这烂摊子给他们收拾。
这番场景,气的杜有邻直跺脚。
“圣人至!”
终于,薛白抵达了大殿,官员们顿时鸦雀无声。
薛白不紧不慢地走到龙椅前,也不坐下,就站在那审视着他们。
就是因为他平时常常是这冷峻的态度,所以他的上元宴气氛很不热烈。
“知道朕在看什么吗?”
薛白不等他们吵闹,先发制人。
“朕在看你们当中,到底还有没有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