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送她出客栈:“况前辈是不是生气了?他为镇守怪物付出良多,而您的选择……”
李南音莞尔:“你不要误会,他单纯就是为了提醒我三思而后行。至于我的选择,他即使不赞同,也不会反对,更不会为此生气。事实上,我越有主见,他越放心。”
姜拂衣沉默片刻:“那、小姨可有疑惑想要问我?比如我究竟是不是大荒怪物?”
李南音依然还是那句话:“无关紧要,我只想救我家阿姐。”
姜拂衣微微抿唇:“我有些明白,娘为何会赠逍遥给您了。”
明白母亲为何会抛弃刻板,费心思铸剑给她。
李南音都已经忘记了她们之间的相处,却依然将这份姐妹情谊放在心上。
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临别在即,姜拂衣不想说太多伤感的话,歪头看她:“小姨,您是真的心悦况前辈么?我怎么发现,您似乎很喜欢看况前辈出糗的样子。”
非但没有担心、想帮忙的意思,甚至还想落井下石。
“呀,被你发现了?”李南音啧了一声,“你有所不知,况雪沉这个人啊,不论做什么都是慢条斯理,胸有成竹,讨厌死了。”
许多年前,李南音越级去挑战一位人仙高境界的剑修。
那剑修只会一招杀剑,一旦出剑,若能赢,则对方必死。
因此他从不轻易出剑。
但李南音认错了人,她将况雪沉错认为那位剑修,一直逼着他出剑。
而况雪沉也不解释,只说她赢不了,任由她缠了三年,被她以各种方式偷袭。
也是在屡次斗智斗勇之中,李南音进步神速。
终于有一日,况雪沉告诉她,她已有胜算,给她指了路,说那位剑修住在前方三十里处的洞府。
此时李南音才知自己认错了人。
况雪沉从她出剑的修为,觉得她可能会死于那人剑下。
见她气盛,心知告诉她无用,便由着她错认,借机指点了她整整三年时光。
“你说他闲不闲?”李南音回忆当年,唇角微微勾起,“他像是时间很多,一间茅草屋里住了三年多,闲听落花,静看流水,从来没见他着过急,真就是闲云野鹤……”
长寿人,怪不得。
“我当时就在想,他这样的性子,会为了什么事情生气、发怒、难堪?后来才知道,太简单了,只需要他三位亲人在身边,他就会从一朵远在天边的闲云,变成地上的几片篱笆,只剩下鸡飞狗跳。”
姜拂衣被她的形容给逗笑了:“小姨,有没有一种可能,况前辈拦你三年,陪你切磋三年,并不只是因为他很闲?”
“那是当然。”李南音得意挑眉,可眼底却拢上一层淡淡的忧愁,“可惜了,此生我注定走不进他的篱笆里去。”
“为什么?”姜拂衣看的挺清楚,况雪沉明明对她有意。
不知是不是受逍遥影响,李南音很难对姜拂衣说谎。
也或许是她自己心里憋得慌,想要找个人倾述:“他有他的家族传承,他打算修无情道,逐渐断情,去和英雄冢下的怪物同归于尽……”
李南音虽不愿意,但阻止他的办法,唯有像他母亲阻止他父亲一样,死缠烂打,嫁他为妻,再生一个长寿人。
那接下来,就轮到他们的孩儿来面对这个选择题。
“我办不到,唯有成全他。”
……
暮西辞打算回去房间,燕澜拦住他:“我们稍后会出发前往飞凰山。”
“你们?”暮西辞蹙眉。
“嗯。”燕澜解释,“我们有些要紧事,必须尽快抵达飞凰山,暮夫人的身体恐怕经不起赶路,所以你们可以慢慢走。阿拂既然答应过,凡迹星会替暮夫人治病的,你不需要担心。”
暮西辞当然信得过姜拂衣,他是疑惑:“你放心我远离你身边?不担心我趁机逃走?”
燕澜不担心:“你之前上岸许多天,要跑早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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