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示意李清阅打开那匣子,里头是些信笺,有新有旧,还有些字迹稚嫩青涩,一便是出自孩童之手。
“这是”李清阅心中已经猜出,大抵是顾锵写的。
可她知道,谢今安此时只是想同她说一说,她以前从未提起过这些事,李清阅也愿意听她讲。
谢今安双手负在身后,微微抬起下颚,一如往日的高傲恣意。
她道“是顾锵那家伙写的,从五岁那年便开始写,他从小便酸唧唧的,我着都嫌恶心,可他每年都写,这都十年了。”
李清阅笑眼弯弯,有些懂得他们这种感情了。
同她和谭思齐不一样,他们是从小的情谊,于谢今安而言,大概是已经超越了男女之情,成了彼此无法割舍的家人。
所以肆无忌惮,不问他的悲欢,只因为确信,他她。
说不清这样对还是错,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双方情愿。
她着谢今安,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可是你也收了呀,还仔仔细细放好了,从十年前便这般做了。”
谢今安负在身后交叠的双手紧攥了攥,没否认
她说的,只道“我表哥没给你写过这玩意儿罢。”
这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尤其她又惯常用聛睨的眼神人,炫耀之意便十分明显了。
李清阅唇角抽了抽,暗自腹诽她何时也变得这般幼稚。
她往一侧轻扯了扯唇,对上她微扬起的眸子,笑道“我们才不需要这些。”
“你这样子,是两情相悦了”
李清阅耳根泛了红,点了点头。
“行啊,”谢今安道,“我哥过不了多久便要纳你那姐姐进门了,我倒是希望,他真能收收心。”
谢知恒会不会收心李清阅不知道,但她私心里还是希望能的。
李清婳再怎么也是她姐姐,两人虽都瞧不上对方,可从小到大都在一起,李清阅到底还是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过得舒心顺畅些。
毕竟李清婳这人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她出风头,可她脑子清楚的很,向来只在可能为她留步的人面前出那所谓风头。
若是出身好,也不必这般费力,为的不过是谋个好前程罢了。
李清阅突然想起谢今安最开始问她的话,有些不解,“你既对顾公子也有意,又为何不愿嫁人呢”
“舍不得爹娘,”谢今安道,“人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我真不喜欢这话。”
她眉头轻轻蹙起,“清阅,难道我们嫁出去便不是爹娘的女儿了么我们留着他们身上的血啊,怎么好像就成了外人呢。”
李清阅着她,心中也一片苦涩,鼻子突然便泛了酸。
她只有母亲,若是日后嫁了人,母亲也会当她是外人了么
见她情绪也被自己煽动,谢今安瞬间觉着自己很像个引起大众恐慌的乱民。
她上手拍了拍李清阅的头,尽量放缓了声音安慰她“我瞎说的。”
谢今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手上力道有多大,拍到李清阅头上,她只觉着自己脑袋瓜都猛地震了下。
平日里谭思齐摸她头都轻得很,以至于李清阅现在大脑都懵懵的,突然便有些想他了。
准备回府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李清阅了天,正感叹天黑得愈来愈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