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有些话想问楼老爷,闻言点点头,“老太太还昏着对吧?”
“对!殷姑娘……”
“不忙,她不会死,等我恢复些力气再去。”
楼家母子二人走后,殷问酒吃了顿实实在在的饭,虽然菜色寡淡无味,但填饱肚子的感觉很实在。
浴房里蓝空桑已经提前帮她准备好了药浴。
殷问酒穿着里衣直接埋进了水里,周身顺畅,好像血液都通了不少。
舒服!
这个词她自酒泉醒来起就没感受到过。
“桑桑,没话问我吗?”
蓝空桑帮她浇着热水,不答。
“生气啦?”
蓝空桑:“……”
殷问酒自顾自继续说着,“来了上京我才明白,师傅为什么让我等在云梦泽别出去。”
她话顿在这里,非得等蓝空桑问一句。
“为什么?”
殷问酒笑的狡诈,声音还是虚的,“那些让我睡不好的黑气,是人死后的怨气,人活一生无怨无悔走的太少,但大多的怨,都算不得大事,所以那一缕一缕的黑气总会随着时间而消散。”
“再大一些的小团,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消散。”
“云梦泽那种了无人烟的荒漠戈壁里,怨气少而淡,后来日益增多大概是我修路引人带来的,但也还算能接受的范围,可上京这种地方……”
蓝空桑明白了,上京这样热闹的皇城,大概是随处可见的黑气压城。
殷问酒趴在浴桶边沿,垂下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食指间被她咬破的痕迹刚刚愈合。
“那我们回云梦泽。”
“回去会死的,空桑。”
她从来没跟蓝空桑说过这件事,倒数生命这种事,太残忍了。
她一个人知道就行。
“为什么回去会死?在上京不也快死了吗?”
殷问酒呵呵一笑,“师傅说我活不过五年,如果没有在云梦泽养的这五年,估计早就被黑气吞没了吧。”
“来上京不知道会不会死,但受了人家的恩,我不想欠着,就算只能试试。”
不然,她其实也没准备主动求活到第六年。
师傅说能来救他那人,她已经在一年一年中等没了期待。
“空桑,楼还明有一魄在我身上,它在养我这副身躯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