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又朝床榻前走了过去,她自腰间掏出一个折起来的黄符,塞进楼老太太的前襟。
“除沐浴外不可取出,老太太今天会醒,按体虚调养身子。”
秦妈妈应声。
“楼礼承,书房聊。”
秦妈妈听见她的称呼抬头看了一眼,这表小姐居然直呼老爷名讳。
楼礼承也是一愣,他还是头一次听见殷问酒称呼他。
……
书房内。
四人两两面对而坐。
溪羽倒了四杯热茶便退出去了,楼还明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皱了皱眉。
“不是我打的。”
殷问酒言简意赅的解释道:“那个叫大夫人的打的。”
楼还明面色一顿,尴尬说道:“我自然知道,没有要怀疑殷姑娘的意思。”
他怀疑了。
“我这人嚣张跋扈惯了,你怀疑我苛待他们也能理解。”
楼还明不辩了,“对不住殷姑娘,是我的不对,你能待蓝姑娘当朋友,就不会是一个无故苛待他人之人。”
“嗯,对,我还算是个好人。”
不知道是因为魄的原因还是怎样,殷问酒不喜欢楼还明误会她,这种感觉就像被亲人冤枉了必须说清楚自己的无辜。
“说回正事,楼老太太不是简单的生病,这一点你们知道?”
两人答:“知道。”
从见识了殷问酒的血符后,他们就肯定了,老太太怕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人死前如有怨,这怨在死后会化成一股寻常人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的黑气。
普通的怨随着时间流逝便会自动消散。
就比如,你小时候因为尿了床而耿耿于怀,后来长大些也就不当回事了,这怨就散了。
再大些的怨,比如你生前被人欺辱而死,那黑气就会成一小团,不会轻易消散,它会萦绕在害你性命之人身边,害他一害。
这个害,要看这团气的大小,但终不会直接致命,也终会消散。
我说完这些,你们可懂?”
怕他们跟不上理解,殷问酒确认的问了一句。
楼还明回道:“……懂,那殷姑娘的意思是……我祖母身边有怨气?”
“嗯,是致命的咒怨。”
父子俩心下轰鸣,楼老太太一生吃斋念佛,搭棚施粥,是上京城里有名的好人,甚至连当今陛下都下旨奖赏过。
是什么人,死后还想要了她的命!
“殷姑娘,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你可知那怨气是何人?”
殷问酒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在他是楼还明的面子上,她估计甩袖子就走了。
如今只是叹了口气反讽道:“我前面说的话,你听哪里去啦?”
毕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祖母,殷问酒又收了收脾气道:“我知道,至亲之人,你必然会有怀疑。”
她估计八辈子都没这么好的耐心。
“前面说了,就算是杀人的怨,都不足以让行凶者被它所害命,它也只是更黑更浓更大的怨气而已,何况什么误会。
能直接害命的,我们才称为咒怨。
越凶的咒怨,证明它形成的时间越短,所以我问你们,楼家近一年,可有死了什么要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