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姐登时硬生生止住哭,连呼吸都屏住,只有肩膀还在轻微而有节律的耸动,显然是哭得过猛,一时停不下抽泣。
她支楞着小耳朵,凝神听了好一会儿,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察觉,不由讶异的望向沈默,却见他一脸歼计得逞的坏笑,这才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不由又羞又恼。又发现自己正趴在他怀里,羞得她赶紧想要移开身子,口中慌张道:“快放手。”
沈默却豁上一张脸了,双臂却如铁箍一般,紧紧箍着她纤细的腰肢,十分坚定道:“不放,我已经弄丢你一次了,这次说什么也不放。”
怕动静太大惊动别人,姑娘也不敢使劲挣扎,自然无法挣脱他的魔掌,气急道:“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沈默歪着脑袋想一想,很认真道:“到我们都变成老头子,老太婆时,”殷小姐默不作声,听他悠悠道:“还一直这样抱着你。”
殷小姐面上的神情明显一松,接着却霞飞双颊,脖子都变得红彤彤的,捏起小拳头,使劲捶他胸口道:“难道人家生来就是让你轻薄的吗?”
权当她在给自己按摩,沈默收起脸上的嬉笑,用最男人的声音道:“我们好好说句话,行不?”
听到这话儿,殷小姐心尖一颤,停下动作,幽幽道:“你却又要哄骗我……”
“什么叫又骗你?”沈默委屈道:“别人都叫我铁齿铜牙金不换,诚实可靠小郎君,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骗人两个字。”
他想逗她笑,殷小姐却笑不出来,她轻轻靠在沈默胸前,幽幽道:“那位吕小姐,官宦家的千金,确实比我这商贾之女要有吸引力。”
沈默登时叫起撞天屈道:“那事儿跟我一点没关系,从那次你给了我一篮青柿子,我就去各地查看抗倭去了,一直到还有两三天过年才回来。”
听到这话,殷小姐胸中的块垒便去了大半,轻声问道:“你知道那篮青柿子的意思吗?”沈默刚要说话,却被她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按住嘴唇道:“听人说,撒谎时心跳会发生变化。”
沈默坦诚的望着她道:“我知道,它有两层意思,一是尚未成熟,时机未到,二是等到成熟时,也就是再过俩月,让我光明正大的去府上提亲。”
“知道……你还?”殷小姐两眼泪水迷蒙道:“你就那么忙?忙得整整一秋一冬都见不着人影?”
这问题没法解释,因为沈默一直觉着不到二十岁结婚,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所以潜意识里总在躲避这件事,几次路过绍兴都没有回去。但这话显然是不足为外人道哉的,尤其是不能跟殷小姐讲,大脑便飞速转动起来,想要找个好对策。
“你的心跳乱了……”殷小姐幽幽道。
“因为回想起那段残酷的曰子,所以我的心情无法平复。”沈默听说女人是有母姓的,尤其是一听到自己的爱人遇到危险,不管有心情有多难过,也会马上将注意力转移过去的。
果然殷小姐便忘了质询,而是急切问道:“你有没有伤到,遇到过危险吗?”
沈默心里暗暗得意道:‘看来这个媳妇是跑不了了。’便将巡视过程中的见闻,捡些惊险刺激的讲给她听。他口才本来就好,又是亲身经历过,自然讲得绘声绘色,让殷小姐身临其境一般,时不时惊出一身冷汗,娇躯微微蜷起,不自觉的便与他紧紧贴在一块。
沈默最后还很诚恳的道歉道:“这是我的不对,我原本以为,将浙江转一圈,用不了一两个月,谁知道倭寇那么嚣张,战局那么胶着,仅在台州一个地方,就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一直到年根下才完成。”
殷小姐早被那些英雄事迹感动的稀里哗啦,两眼通红的摇头道:“国破则家亡,国泰则家兴,你做得对,我不怪你了。”
沈默在她背后暗暗攥紧拳头,心里夸自己一句道:“拙言,你太棒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