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门外传来响动。
哗啦哗啦——
铁链摩擦的声音。
夜惊堂转眼看去,却见萧士晨单手抓着铁链,拖着一个汉子进来。
汉子遍体鳞伤蓬头垢面,浑身以铁链束缚,嘴也被塞住。
夜惊堂瞧见此景,不禁暗暗皱眉。
“呜呜——”
汉子被拖进正堂跪在了地上,环视四周,眼底满是畏惧。
白司命起身来到跟前,拔出塞嘴的麻布,准备喂药。
夜惊堂知道邬王造的药吃死人的消息,想了想还是询问了一句:
“即便无伤,雪湖花亦能养经护脉。此药莫非还有隐患,只能让试药人吃?”
白司命倒也干脆,倒出些许雪湖散,直接抛入嘴中:
“是药三分毒,不能吃太多,不过少量服用,有益无害。”
夜惊堂微微点头,待白司命把雪湖散倒进汉子嘴里后,用手按住汉子肩膀,查看气脉状况,等待不过一刻钟,便发现受损的气脉趋于平稳,有略微好转的迹象。
白司命在旁边负手而立,眼底尽是傲色:
“此药能治往日不治之绝症,对江湖人来说,是绝无仅有的疗伤神药。不知薛夫人和阁下可有兴趣?”
夜惊堂确定有雪湖花的替代品,心底放心了不少。既然有,还是成品,那接下来只要把配方搞到手,玉虎交代的差事就能完成。
不过该怎么得手,倒是个大问题。
直接索要配方,意图太明显,对方也不可能现在给,一旦被对方察觉动机,就得鸡飞蛋打。
既然见到了邬王身边的亲信,完全可以顺藤摸瓜查邬王的藏身之地,让鸟鸟暗中跟踪,得手的可能性显然更高。
夜惊堂暗暗思索,收起手来,点头道:
“此药确实是神物。我和夫人过来,路上已经安排好了接邬王去天南的具体门路,白先生可先行回去复命,邬王今后若愿意为我平天教做事,我等随时都能接引。
“不过白先生最好尽快给答复,朝廷大量人马正在赶来,今日已经有不少善于追踪的捕快露头,多耽搁一个时辰,离开的机会就少一分。”
白司命自然知道拖得越久死的越快,见平天教如此爽快,便想即刻折返,和邬王复命商量外逃事宜。
但白司命还没来得及抬手送别,远处的镇子边缘,便响起嘈杂以及锣鼓声:
铛铛铛——
天空亦传来鸟鸟的啼鸣:
“唳——唳——”
夜惊堂听懂了鸟鸟的暗号——大军压境!
白司命和黄玉龙等人显然也听懂了镇子岗哨的信号,知道大队兵马杀了过来,皆是脸色骤变。
啪——
黄玉龙勐地拍碎茶杯,想对夜惊堂和骆凝怒目而视。
但没想到的是,站在正堂中间的夜惊堂,比他们还激动,先行转过头来,怒声道:
“你们敢点我平天教?!”
“……”
黄玉龙张了张嘴,硬把异口同声的话语憋了回去。
毕竟他确认面前的女子是蟾宫神女,正儿八经的前朝余孽,坚持造反六十年不改初心,比他们这群白手套黑多了。
说平天教通知官兵过来把他们一锅端,这不损人不利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