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离人感觉一直说她铺张浪费的李相,是想故意让夜惊堂当众出丑,在李相又准备派人催促时,插话道:
“李相,夜惊堂并非朝臣,不在殿外听宣,临时从城内召见,还是首次入朝,李相如此三番两次催促……”
礼部侍郎陈贺之,已经得到了女帝的授意,过几天要带着夜惊堂去会见北梁人,此时最关心夜惊堂的抗压能力,对此插话道:
“夜惊堂是民间武魁,放在文坛便是金科状元,若心思周密,当能想到立功折返,会受圣上召见,为此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彭——
彭——
……
陈贺之正慢条斯理说话,殿外的潇潇风雪间,忽然传来闷雷般的声响。
声音由远及近,听起来就好似千丈神将,大步踏过城池,走向了这座处于王朝中心的殿堂。
文武百官察觉异样,尽皆转头,面露疑惑。
坐在龙椅上的女帝,则是微微挑眉。
踏踏踏……
皇城禁军察觉不对,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齐齐从城墙内涌出,手里提着大盾,看模样是想防止贼子奇袭。
但能听到声音,已经说明来人很近了。
彭——
一声闷响后,文武百官只见一道人影,猝然划破长空,在风雪中带出漩涡,落在了承天门之外。
因为速度太快,远看去就好似一柄黑色长剑,自九天直坠钉在地上,带起的余波,却把覆盖在白石地砖上的薄雪,冲出了一个环形空地,连往过跑的禁军,都被惊的顿住了脚步。
而人影落地,带出如此强的冲击力,身体却晃都没晃一下,行云流水的便抬手一礼:
“臣夜惊堂,觐见来迟,还请圣上恕罪。”
清冷嗓音穿透无边风雪,落入群臣耳中,明明隔着两道城门很远,但众人却听的无比清晰,不轻不重听着还很舒服。
“……”
“嚯……”
在场王侯将相,不是没见过武魁,但一动一静如此赏心悦目的,确实是头一次见。
几个专门挑刺的言官,想说夜惊堂入朝觐见,举止太过张扬,但人家还在承天门外面站着,都没进皇城,总不能说人家来上朝不该跑快点,为此张开的嘴还是闭上了。
东方离人瞧见如此潇洒的模样,眸子自然亮晶晶,连胖头龙都挺了几分,开口道:
“宣。”
“宣!夜惊堂进殿……”
……
——
承天门外。
夜惊堂飞驰而来,算不得满头大汗,但也是呼吸粗重,待听到里面的传唤后,从侧面的门洞进入了皇城,朝着太极殿行去。
上次过来,是在殿外打曹公公救大漂亮,广场上没人,而现在则是上千双眼睛盯着。
如果换做寻常人,这么进来肯定腿软,但夜惊堂昨晚还被宫里那位撩裙子调戏,想保持敬畏之心都不容易,更不用说紧张了。
虽然不了解朝廷的礼仪,但夜惊堂送笨笨进宫过几次,也没大摇大摆往中间御道走,自侧面千步廊穿过,来到巍峨大殿前,拱手一礼后,才进入正殿。
女帝坐在上面按规矩不能抬头直视,玉藻遮挡也看不到脸。
夜惊堂自然也没抬头乱看,只是目不斜视来到昂首挺胸的大笨笨跟前,躬身一礼道:
“微臣夜惊堂拜见圣上。”
大魏女帝可能是角色扮演习惯了,不想以女帝身份言语,便微微抬手示意。
东方离人见此,起身站在了大殿前方,取出托盘里的圣旨,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