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镇子上还有商队进出走动,但客栈里已经安静下来,只剩下黑衙捕快身着便衣,在周边来回走动。
二楼的房间里,华青芷已经躺下,因为周围住的都是熟人,下面还有几十号护卫,不用害怕了,睡的倒是十分香甜。
东方离人则泡在浴桶里,洗澡都舍不得放下天子剑,甚至还弄来了个放大镜,仔细研究天子剑的细节,水都凉了都没注意。
而裴湘君和骆凝,则已经洗的干干净净,换上了清爽的衣裳,坐在桌前等待。
在等了不知多久后,太后娘娘、华青芷逐渐睡熟了,而楼下和佘龙等人闲聊的夜惊堂,也跑去了客栈后院,继而响起水花声。
正在喝茶的裴湘君,见此起身慢悠悠来到后窗处,打开一条缝偷偷往下打量。
骆凝腰背笔直端坐,见此眼神微眯:
“你羞不羞?还偷看男人洗澡。”
裴湘君靠在窗户上小口抿着茶水:
“想看就过来,自家人装个什么。”
“切……”
骆凝倒是没兴趣看夜惊堂洗澡,但知道洗完了会发生什么,难免有点心湖不稳,沉默片刻后,又道:
“待会你最好注意些,太后和华姑娘就在附近,别弄那些有的没的……”
“你要是玩不起,就找个房间自己睡,又不差你一个。”
“你……”
骆凝轻轻吸了口气,致使小西瓜鼓鼓,而后又偏过头去,不搭理三娘了。
哗啦啦……
片刻后,后院的声音停下,过道里随之响起脚步,继而夜惊堂便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来。
骆凝心头一紧,不等夜惊堂过来抱她,就先开口道:
“小贼,你过来坐下。”
夜惊堂倒也没着急,来到跟前坐下,摆出正经神色询问:
“怎么了?”
骆凝一直都在想方才的话,此时稍作酝酿,柔声道:
“我的家仇,确实得报,但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这几天。你要是没把握,可能会受伤,就先别去千佛寺,等过几年再说……”
裴湘君端着茶杯走回来,饱满臀儿直接坐在了夜惊堂腿上,勾着脖子喂夜惊堂喝茶:
“神尘和尚可是二圣,惊堂要是能毫发无伤解决,还需要你说这些?现在应该讨论能不能打得过。”
夜惊堂搂着三娘喝了口茶,回应道:
“从传闻来看,吕太清以攻伐见长,一把青冥剑荡尽人间妖魔;而神尘和尚则擅守,金身不败万法难破。我估摸神尘和尚应该属于铁皮王八流……”
骆凝虽然想报仇,但并不希望夜惊堂为此出事,想了想摇头道:
“神尘和尚若只是和曹公公一样皮糙肉厚,白锦不会迟疑这么多年,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裴湘君解开领子,让夜惊堂把玩单手握不住的丰满,神色倒是很认真:
“我师父曾经分析过说江湖人皆言神尘和尚金身不败,可能是因为没见过神尘和尚怒目金刚的一面。
“神尘是出家人,从不杀生犯戒,打他他也不下杀手,江湖人自然觉得他只是皮糙肉厚打不动。
“而吕太清也是同理,吕太清可不讲究慈悲为怀,遇事儿一巴掌就把人送走了,能让他拔剑的人都没几个。
“没人能碰到吕太清衣角,自然没人知道他是不是也皮糙肉厚,只留下了攻伐无双的印象。
“实则能位列武圣,还坐了这么多年的人,有几个攻守失衡?不说别人,就算是垫底的左贤王,都能抗住惊堂和薛教主联手合击;而仲孙锦一把老骨头,走的还是旁门左道,照样和你们打的有来有回。神尘和尚的座次,可比这俩人高。”
夜惊堂仔细想了想,觉得还真有点道理——武魁或许有严重偏科的,但武圣基本不存在短板,说神尘和尚只擅长挨打,确实有点小瞧‘百家皆通’四个字了。
骆凝斟酌了片刻,接话道:
“南北武圣之中,‘一吕二项三神尘’的说法,已经流传多年,如今项寒师应该位列第一了,北云边也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但神尘和尚并没有下滑。先不说能不能打赢,你可有把握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