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林负手前行,认真介绍:
“天琅珠是北梁宫廷记载的一种秘药,又西海诸部的巫师研制,据说服之可强经扩脉、开嵴正骨,激发人之天赋。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根骨和悟性,这两样皆是天赋,后天没法改变。
“而天琅珠却能矫正人之根骨、扩充人之气脉,直至骨正筋柔完美无暇。像是陆大侠你,只要用了此药,直接位列大魏武魁都不在话下,而且有剑指山上三仙的资本……”
陆方听到这里,微微皱眉:
“武魁皆是百万里挑一的人杰,山上三仙更是天降谪仙般的天姿,我自认与家兄天壤之别,此生都不可能走到那一步。王先生说一味秘药,就能让在下跨过天堑剑指山上三仙,陆某实在没法苟同。”
张景林走到一个药架前,拿出一个药盒:
“老夫初听之时也不信,但北梁以前确实有,只是失传了。老夫在北梁皇宫里看到过一张残方,研究了近十年,最后在邬王财力支撑下,耗费几百条人命,才复制出来。”
陆方瞧见药盒里的白药丸,眼神微惊:
“此物便是天琅珠?”
张景林叹了口气:“用雪湖散配的彷品,药效不及万一。老夫觉得此药没出错,也确实能短时间扩充气脉,但缺点是人根本扛不住药劲儿。百人试药,老夫不计代价抢救,依旧死了七成,剩下三成硬扛了过去,但失去神志变成了武疯子。”
??
陆方站直些许,想了想评价道:
“这么勐的毒药,称得上世间罕见……”
白司命一直跟在后面,此时开口道:
“应该是试药之人,体魄心智太差,扛不住药劲儿所至;顶尖高手,有可能扛过去。这几天我在十二门里找个掌门试上一试,如果可行,我、陆兄,还有官玉甲,短时间就能往前迈一大步。再加上陆掌门,八大魁独占四席,王爷何愁不能成事儿。”
陆方觉得这说法纯属扯澹,巅峰武夫要是能靠药物批量造,北梁早把大魏灭了,还能等到邬王捡漏?
北梁以前没这么干,只能说明这药存在大问题,不是根本用不了,就是资源限制,有药方都配不出药来。
不过陆方也没把想法说出口,对着邬王道:
“此药若成,王爷荣登大宝指日可待,届时还望王爷能赐陆某一颗。这雪湖散的药方,不知王爷可否给我一份儿?我送回燕州,家兄必然尽快打通门路,护送王爷移驾燕州……”
邬王含笑道:“陆先生若对此物有意,等本王到了燕州,送给截云宫便是。”
陆方为难道:“在下也只是跑腿,王爷若无半点诚意,家兄恐怕很难冒着被朝廷清缴的风险,接王爷移驾燕州。”
邬王眉头一皱,明显被此言激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看向白司命,询问要不要先割点肉。
白司命怕截云宫是顶着燕王的旗号,过来落井下石骗东西,没见着门路肯定不会撒手,一时也有所迟疑。
双方正僵持之际,溶洞外面快步跑来一名亲兵,手里拿着飞鸽。
白司命见此,快步来到跟前,接住鸽子查看,眼底流露意外。
陆方从燕州过来时,已经知道邬王走投无路,只能抓住燕王这根救命稻草,把手里剩下的最后一点筹码全吐出来,然后去死。
但白司命脸上闪过的惊喜,明显是发现了一条活路。
陆方稍作迟疑,询问道:“可是外面来了好消息?”
白司命斟酌了下,并未隐瞒,大大方方把纸条递给陆方:
“刚才天南的平天教来了人,知道邬王有难,想暗中接邬王去南霄山避难;条件是邬王能靠财力人脉,帮平天教复国。”
邬王听见这话顿时面露喜色,不过想想又有点恼火:
“往年去请平天教,他们拒之门外,现在来有什么用?”
白司命想了想:“以前平天教可能是不想给王爷鞍前马后。如今事已至此,王爷能屈尊去南霄山,对平天教来说也算莫大助力……
“说起来,去平天教比去燕州安全。平天教主是大燕的镇南侯,绝不可能把王爷卖给朝廷,至于燕州……”
邬王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忽然两个势力抛出橄榄枝,心底可谓狂喜,已经开始考虑,以后是去燕州过日子,还是去平天教落脚了。
但这心思不能表现出来,邬王有了选择,就有了谈判筹码,知道白司命在提醒陆方他不是无路可走。当下开始打配合:
“放肆!本王乃大魏的宗室亲王,岂能投靠前朝余孽,把多年积累尽数献于敌手?”
说着又看向陆方:“还请陆先生速速回去复命,如果燕州那边没办法,本王总不能坐以待毙。这些雪湖散、天琅珠,乃至本王积累的无数家业,只能交于外人,换个苟全于世了。”
陆方确实没料到平天教,会插手吃邬王人血馒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