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恭手里的信纸突兀消失,出现在李慕白手中,他展开信纸阅读,看着看着,呼吸略有急促,拿信的手也轻微颤抖几下,但很快平复。
信纸在幕僚之间传阅,一双双捧信的手在颤抖,一张张脸上露出激动又兴奋的表情。
蛊族精锐的到来,对此时的青州来说,犹如一场及时雨。
浇灌着遍地干涸的战场。
“仅仅是这些代价,就请来如此多的蛊族精锐,许银锣的高尚情操,连蛊族的人都能打动啊。”
一位幕僚抚须赞叹。
天真李慕白和杨恭看了他一眼,后者缓声道:
“或许还有我们不曾知道的代价,由宁宴自行支付了。”
桌边气氛缓和起来,幕僚们边感慨边笑谈:
“不知道许银锣何时能处理完南疆之事,他若能来青州,叛军何愁不灭。”
“他虽不在战场,但依然心系青州不是吗。”
说起那个声望如日中天的武夫,即使在座的都是读书人,心里也只有崇敬。要知道文人最看不起粗鄙武夫。
“如今再看,还是得感谢魏公啊,他让大奉的镇国之柱得意延续,没有因他的牺牲而坍塌。”
大奉没了魏渊,但多了许七安,传承依旧不灭。
李慕白皱了皱眉,哼道:
“宁宴不愧是我的学生,合纵连横之术,炉火纯青,不枉费我多年来的教导啊。”
徐宁愿是他名义上的学生。
杨恭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同窗好友,淡淡道:
“是啊,许宁宴这个学生,本官也很满意,不曾辱没本官那些年的倾囊相授。”
云鹿书院的两位大儒对视一眼,空气里仿佛有电火花碰撞。
两日后,宛郡十里外,云州军大本营。
八只赤红如火的巨鸟从天边飞来,掠过一顶顶营帐,降落在军营西北侧。
此时的戚广伯,正与谋士、各营将领沙盘推演。
“以我方兵力,强攻宛郡的话,十日之内便能拿下,不过宛郡有大儒张慎坐镇,此人主修兵法,不容小觑。强攻的话,恐怕会折损我军精锐。”
葛文宣望着沙盘,分析道。
见身边的各营将领眉头紧锁,并不当一回事,他沉声道:
“先前说过,打青州,最重要的是稳,而不是快。打的越快,精锐折损速度越快。我们不能打到京城时,精锐部队所剩无几。
“所以对付宛郡,围而不攻,慢慢耗死是最好的办法。青州军若是赶来支援,咱们就吃掉。来多少吃多少。”
一位方脸将领摇摇头:
“钝刀割肉的前提是松山县能够拿下来。吃掉松山县和东陵,才能逼青州军拼尽全力来稳住宛郡。
“不然,他们完全能以松山县为据点,派兵与东陵的守军会合,吃掉姬玄的队伍。这样一来的话,宛郡反而成了拖住我军主力的顽石。”
三军主帅戚广伯终于开口:
“卓浩然可有情报传回?”
几天前,卓浩然传回急报,所率领的六千精锐在松山县遭遇守军负隅顽抗,请求援兵。
戚广伯派了四十骑朱雀军以最快速度驰援。
按理说,松山县也该拿下了。
“这个许新年,倒是让本将军意外,卓浩然虽不擅长攻城,但麾下六千精锐的骁勇善战,一个弱冠之年的少年郎能做到这一步,殊为不易。”
戚广伯笑道:“是个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