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也是通过她,循着蛛丝马迹,知晓了元景帝的状态,知晓了贞德的存在。这才有了蛊惑元景修道,自毁大奉国运的后续。”
监正捻起白子,落下,在黑子炸开的声音里,说道:
“为师还得多谢你们父子,助我剜去贞德这块毒瘤。不然我还真拿贞德没有办法。”
许平峰没有捻黑子,低头望着棋盘里的白子,道:
“监正老师,这些年不断的复盘、分析当年武宗起事的经过,有两件事我始终没想明白,当年武宗皇帝起事颇为仓促,远不及如今的云州,万事俱备。
“可师祖却应对的极为仓促,似乎没有预料到您会造反。
“我不知道他是否故意视为不见,若不是,那就有意思了,身为天命师的师祖,是如何被你瞒天过海的?术士的屏蔽天机也好,斗转星移也罢,都只能屏蔽一时,屏蔽一物。
“但天命师是能望穿未来的,即使屏蔽的了一时,也屏蔽不了一世。监正老师,您是怎么做到的呢。”
说到这里,许平峰眼里闪过诡谲的光:
“因为你是守门人,这就是您能真正弑师的原因吧。”
监正深深的看着他。
“可你是守门人的话,初代又是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监正身后响起,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一只白鳞鹿角,鳄唇狮鬃的巨兽。
咚!咚!咚!
松山县,鼓声如雷。
民兵在城头奔走,搬运来一桶桶火油、檑木,承装火炮的箱子,以及弩箭。
火炮手动作迅捷的调整射击角度,弓弩手拎着一袋袋箭囊放在脚边,守军全部动员起来,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的准备工作。
在许二郎的调教下,这一切早已烙印在士卒们的本能里,即使是民兵,也训练有素。
毕竟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们每天要反复练习,不停的把守城军备搬上搬下。
苗有方站在女墙上,举目远眺,看见远处荒野里,黑压压的大军徐徐推进。
在大军最前头,是一辆辆高达两丈,表面覆盖铁皮,宛如一面巨大盾牌的怪车,总共六辆,每一辆都要由十几名民兵推动。
苗有方没见过这玩意,但这段时间培养的战争嗅觉,让他意识到这是敌军制造出来,用于防守城头火炮居高临下轰击的。
“弩箭!”
当敌军缓慢推进到床弩射程时,苗有方大吼一声,声浪滚滚。
“嘣嘣嘣!”
形如长枪的弩箭激射而出,咄咄声响里,轻易的扎入大盾牌中。
但以穿透力著称的弩箭无法有效摧毁这些大盾。
苗有方没有气馁,等敌军进入火炮射程后,大手一挥:
“开炮!”
轰!火炮猛的往后一退,炮口火焰喷吐,一枚枚炮弹射出,陨石般的砸在巨盾上,砸出膨胀的火球。
巨盾在火炮中炸开,碎木和灼热的铁片朝四面八方溅射。
但它却是挡住了守军的部分火力,减少叛军的伤亡。
在付出六辆大盾全毁,三架火炮损坏的代价后,叛军终于把兵线推进到自家火炮的射程范围。
“轰轰轰!”
双方火炮对轰,城头和荒野相继膨胀起火团,浓烟滚滚。
叛军在号角声里展开冲锋,黑压压如同蚂蚁,声势如虹。
许二郎站在城头,冷静的挥舞小旗,发号施令。
暗影部族人则宛如鬼魅,杀死一个个蚁附攻城的敌军,再由尸蛊部的控尸手把敌军尸首转化为“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