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缓步走到御座前,望向誉王等皇室人员,道:
“元景昏庸无道,背叛祖宗,背叛百姓,故,吾杀之。
“元景死后,大奉风雨飘摇,寒灾汹涌,云州叛军趁势而起。永兴软弱怕事,为保自身地位,割地求和,连祖宗都可以背弃,你们以为,这样一位无能之君,真的可以撑起岌岌可危的朝廷?
“高祖皇帝历尽艰辛,才打下这片基业,你们忍心看着他毁于永兴之手?
“为什么殿内诸公愿意陪我清君侧,为何王党和魏党势如水火,却肯在此刻冰释前嫌?为何外面的将士,愿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也要逼永兴退位?谁对谁错,你们扪心自问。
“到底是谁背弃祖宗?”
誉王微微动容,他身边的、身侧的亲王郡王,张了张嘴,似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许七安接着环顾诸公,扫过那些拥趸永兴帝在官员,沉声道:
“青州一战,数万将士马革裹尸,好不容易拼掉云州精锐,诸公却一纸文书,将他们的努力付之一炬,尔等食朝廷俸禄,做的可是人事?
“国库空虚,维持军费和朝廷运转,本就艰难,永兴为了眼前的和平,自断生路。诸公非但不劝诫,反而乐见其成,促成和谈,一肚子圣贤书,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割让富含铁矿的禹州,盛产粮草的漳州,给云州叛军送粮送铁,唯恐大奉灭亡的不够快?永兴自欺欺人,尔等跟他一样,都是废物吗!”
怒斥声在殿内回荡。
跟着许七安造反的铜锣银锣,以及各卫甲士,握紧了手里的刀,义愤填膺。
近日来,朝廷与云州和谈的事,流言蜚语传遍京城,但凡是有一腔热血的人,心里都是不平的。
自古物不平则鸣。
这下,文官也和宗室一样,被怼的满脸羞愧。
但文官擅长口舌之争,有人不服,低声道:
“可连监正都死了,我等有何办法?今时今日,除了议和别无他法,还有谁能抵御云州超凡高手。”
一道道目光落在许七安身上,看他怎么回答。
不是他们没有骨气,而是大奉已经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他们的选择,是形势所迫,绝不承认许七安说的话。
“那就让我来!”
许七安语气陡然拔高:
“让前线杀敌的将士来,让愿意为大奉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来。大奉是亡是兴,由我们说了算。而不是你们这些只会在庙堂逞口舌之争的文弱书生来决定。
“诸位将士,可愿为中原,为大奉,战死沙场!”
殿内,持握兵器的甲士轰然应声:
“愿随许银锣战死沙场!”
许七安环顾周遭文官,冷笑着嘲弄道:
“倘若本银锣战死了,大奉甲士折戟沉沙,尔等再投降,也为时未晚。”
再无人说话。
这时,许七安伸出手,语气平静:
“来!”
殿外,一道黄澄澄的流光呼啸而来,把自己送入许七安手中。
镇国剑!
它依然选择了许七安这一刻,皇室宗亲、勋贵、殿内诸公,愣愣的看着这把高祖皇帝的佩剑,镇压国运六百载的传世神兵。
他们眼里有惊愕、有无奈、有反思,也有欣慰。
时隔三月,继先帝陨落后,镇国剑又一次选择了许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