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静静地看着陈莽,气氛逐渐在萧夜的沉默中变得凝滞。
“好吧,我说。”陈莽泄了气,有些无奈地扭过头去。
他斟酌了一会,措辞道,“宇文治可以犯错,可以有罪,可以被打被抓,但不能死!”
“即便是圣上,也不能杀他!”
萧夜愣了愣,“这话什么意思?”
这世上还有自家老小子杀不了的人?
“你知道宇文贤为什么能成为我朝六大国公之一吗?”陈莽问道。
萧夜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前身对这种事根本不感兴趣,自然不会去探究这些因由。
“这些事放在早年或许不算什么秘密,但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我也是前些年跟家里老头子闲聊,才知道这些隐秘的。”陈莽舒了口气,说道。
“宇文家本是关中世族,宇文贤更是前朝的旧臣,当年先帝起事的时候,宇文贤却当了第一个投靠者。”
“他不仅带来了前朝的兵力部署,还帮忙策反了好几个关键位置的重臣,所以先帝才能以最小的损失,虏获前朝势力,成就大胤国基。”
“先帝退位之后,宇文贤又第一个转投圣上,帮助圣上击杀先太子的势力,协助圣上登得九五之位,立下了别人罕能比较的功劳。”
萧夜倒吸一口凉气。
宇文贤这老东西好毒辣的眼光,两次入股投资,竟然都找出了乱世中的王牌。
“是因为这些功劳?所以父皇杀不了宇文治?”萧夜更奇怪了。
即便是立下了如此大功,何至于连胤帝都无法对其亲族下手?那可是帝王,帝王的生杀之权,可并没有把国公摒弃在外!
“不,这只是宇文贤之所以能成为国公的原因。”陈莽声音有些沉闷,“你可知道,宇文贤原本有七个儿子,但现在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除了他,剩余的宇文族人皆是旁亲。”
“??”萧夜眼睛瞪大。
“没错,宇文贤虽然站上了近乎极致的高位,却也因此害死了七个儿子。当年先太子痛恨宇文贤的背叛,将其没来得及带离京都的家眷全部杀死,一夜之间,宇文贤直接变成了孤家寡人。”
“等等……”萧夜不淡定了,“那宇文治是怎么回事?”
宇文治今年好像二十出头,顶多二十二三岁,而先太子和父皇之间的战争,发生在二十六年之前,这年份根本对不上啊。
既然二十六年前宇文贤的儿子都死光了,现如今又哪来二十二岁的孙子?
“这事说起来有些狗血……”陈莽扯了扯嘴角,“当年先太子虽然杀死了宇文贤的儿子,但却并没有杀光族中女眷,其中小儿子的正房原配,因为回家探亲幸免于难。”
“之后,我朝安定之后,这位小媳妇就回到了宇文家,三四年后,生下了如今的宇文治。”
萧夜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只觉得眼前绿油油一片,晃得眼睛生疼。
不对,如果宇文治真是那个小媳妇偷汉子得来的,那宇文贤那老东西不可能不知道,他会容忍自己的儿媳妇不廉不洁败坏家门,还乐呵呵地替别人养儿子?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