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寿见张军头没有什么反应,或者这反应不是他想要的,就又重复了一遍:“我那婆娘死了!”
张军头蹙眉看过来:“你家里活的还有几个?”
徐长寿大概被这个军汉的冷漠吓到,喃喃道:“我的婆娘死了,我这些是吃不好睡不好,我……”
张军头一巴掌拍在桌上:“家里还有喘气的没有,不就不记户本了!”
徐长寿这才嚎起来:“我啊!,我只是想我那婆娘……家里还有四个人!”
张军头示意旁边文书开始记在纸上:“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男的女的都详细点!还有田地亩数,找五人给你做证!”
“五人?不是有人作证就可以了吗?”徐长寿一愣,自己只找了根宝媳妇,还需要找谁?
张军头最烦他:“没人作证就站一边去。下一家!快些,磨磨蹭蹭是夹着气包卵走不动了?”
下一家是滞留下来的流民,现在叫外来户开始登记。
这户人简单,就夫妻俩带着俩孩子,记上姓名年纪,再写上以前的住址就完事。
徐长寿被挤到一旁,他脑中急速转动起来,眼睛也看向徐家那堆人里面,五个人作证,自己找谁?
根宝媳妇躲在人堆后面也在听,她刚才看见自己男人那怂包样就来气,嘴巴正跟牛嚼草一样不停蠕动着的骂人。
一边耀祖媳妇跟她站一起,这时候一听公爹那边要作证,赶紧的就拿着根宝媳妇从后面窜出来:“来了来了!根宝他们愿意作证。”
根宝媳妇还没有回神就站在人堆前面,她一个只知道窝里横的媳妇,当着人前还没开口脚就先软了,可想到自己跟徐长寿的约定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我证!”
张军头见又是徐长寿,黑脸看过来:“我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啊?五个人,五个!你是长了五个脑袋还是五个屁股!”
根宝媳妇心中一动,不就五个人,得谁家没有似的,她对着自家几口人就喊:“根宝!娘、大哥、嫂子你们都来!”
徐耀祖也拉着徐根宝出来:“来,你们帮忙一句话,我们一都是一家人,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事还真是简单,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几十年都在这些田坎边打转,哪块地是谁家的大家都清楚,就一句话的事。
于是徐根有未多想,就带着媳妇孩子走过来帮忙指认。
徐长寿见人够了,立即对着张军头露出谄媚笑脸:“张什长,这个我家现在是四口人,以前人多,家里八口,地也多这样才够吃……”
他看见张军头又要敲桌赶紧道:“我的地就在沟边,叫水口田、回头弯……”
他才报出两个名字,原本只是来一句话的徐根有就变了脸色。
后面徐根宝和他娘刘氏、嫂子田氏都露出一脸的不解。
这两块田都不是徐长寿家的,一块主家是村长徐茂平,一块主家是徐长庚。
村长家的地自不用,那都是良田,现在人在渝州府没有回来,只过土地让自己先种着。
山里人家想添置土地难,想有上好的水田就更难。
长庚爷家里虽然卖了东西换钱治病,但这一块最好的田却没有卖。
大柱过,家里兄弟俩个,自己摔伤已经掏空家底,无论如何也必须给弟弟留下一块好田。
自己这病多出那三两银子也治不好,要是随便卖田地,以后满连口粮都没樱
自己死了还会拖累满,到了阴曹地府也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