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回村是雇的马车,除去带着一些应季的梨果,还有给村民许诺的猪肉、清油以及各种生活物品。
徐家村之前也有梨树,但早就被聚集的流民砍倒搭窝棚,现在自然没有吃的。
江枝给每户人家送一个梨,一筐送完,引得孩子们欢喜地。
当,上工的人都拿到十工钱,几百文钱放进兜里,徐家村的气氛就变了。
虽然户户都要攒钱买木买砖修房,还是有人掏出二十文买上一斤肉,给家里开荤打一次牙祭。
于是从几户茅草窝棚里,飘出诱饶肉香。
这味道钻进徐长明鼻子里,他顿时感觉自己端着的青菜糊糊食不下咽。
“老大,老二,你们以后也去江氏那里干活去!”徐长明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开口。
他的两个儿子都老实,可什么事都听老爹的,唯一的抗争大概就是选村长时举手同意。
可家里老爹跟江村长不对付,他家就没有去江婆子家干活。
眼看着别家都在吃肉,自家还在喝这塞牙的粗粮豆子粥,徐长明实在撑不住了。
想要面子,先得要命。
这一次从县城里回来,众人发现江村长变得格外积极。
除让那些个村民继续收集各种药材树叶,又开始种植庄稼的技术改用,这些都是在外面走一圈学习得来的。
对江村长每每突然出现的新要求,大家都没有异议。
徐家本村人清楚江婆子以前虽然又恶又泼,但种地是一把好手,从几亩地摆弄出来的粮食,够一家人吃喝。
可她以前不跟人多亲近,有什么本事别人也不知道。
田贵他们是去过县衙的,看见江村长跟里面的那些官爷衙役亲近,自然就想到应该是官府传下来的话。
不管怎么,江村长能让大家得到粮食和银钱,无人再多嘴,惹恼她又要挨骂挨打。
那些卖过嫩苞米的第二茬苞米才半人多高,而村民的苞米已经到抽穗扬花的时候,再等一个月就能见到粮食。
每一块田地因为地势,日照、风向、地质的不同,同时种植的苞米也生长情况也不同。
有的正是扬花时,有的还是青叶,这就让需要靠风授粉的几率大大降低。
于是,为了增加产量,需要人为去摇花授粉,第一茬嫩苞米就这样做过。
这一次,江枝不是单纯摇花,而是让村民去自己的地里,将每一株苞米的花粉摇下来的同时,还需要用木盆接住。
等一块地的花粉摇完,再把收集起来的花粉装进一节竹筒中,筒口蒙上一层网状纱布。
透过纱布,如同撒胡椒粉一样,再把花粉一株一株均匀撒落在苞米的雌蕊,也就是苞米须上,保证每一根嫩须都需要蘸满花粉。
这比单纯摇花细致,不会再有苞米须出现遗漏和缺失。
所有授粉都需要在每上午太阳还不烈时就要完成,等授过粉的雌蕊萎缩下去才结束。
就是这个活计不好做,摇花时,花粉落得满头满脸。
穿行在高过人头的苞米地里,那些长长的叶片割得皮肉生疼,被汗水一浸,又痛又痒。
可每户人家都做得认真,这些可是自己能填肚子的粮食,能多收一粒就要一粒,偷懒损失害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