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也顾不上管刘队长的规定了,她跟赵医生赶紧骑上马跟着大妈往她家走。
大妈家的蒙古包在最后一排,也是拍马就到的距离。
赵医生骑马不行,落在后边了,萨仁先到的,就见蒙古包外一个小伙子着上身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那只咬了人的狗,打断了腿被拴在一边,赫然就是大妈送去治疗的那只狗。
萨仁先顾不上问原因,她过去摸了小伙子的脉,见还有救,这才伤。伤在脖子和肋下,粗略观察应该都是咬准了然后撕拽的。
肋下的血虽然更多,肉撕拉下来一大块,但只要止血就不要紧,最要紧的是脖子上的伤,脖子几乎是所有动物最薄弱的地方。
猎狗攻击猎物时,也是瞅准脖子咬,这自家养的狗怎么就咬了主人呢
这种伤就算伤不了性命,也有失声的危险。
萨仁先按压止住血,然后叫大妈拿水来冲洗,血呼啦的哪里得清伤口。
这时赵医生才赶过来,萨仁知道他药箱里连缝合的针钱都没有,只有绷带红药水跟一些消炎药。
赵医生还真没见过这场面,他一般就是治个感冒咳嗽之类的,人家一说肚子疼胃疼他都怕是大病,都往旗里医院里劝。
“这我可不了,赶紧送旗里吧,还得打狂犬疫苗。”
狂犬疫苗在伊林还没有普及,牧民们都没这个意识。
大妈听见这么严重泪都下来了“就这么送吗到那儿血得流干了。”
萨仁叹口气,中医也是有清创缝合术的,她还真会,但没工具啊。
已经昏迷的伤者,她咬牙道“有没有针线我给他把伤口简单缝合一下,不然这个位置不好包扎,再一路颠簸,恐怕坚持不到旗里。”
大妈赶紧往包里跑“有,有针线,你等着。”
家家的蒙古袍子都是自做的,针线这玩意还真有。
这种情况下也就别管消毒不消毒了,萨仁按压的部位和力度正正好,她能感觉到伤者的呼吸逐渐平缓。
然后她就让赵医生拿着水壶一点点往外倒水,她拿手捧了水轻轻冲洗伤处。
等伤口露出来才清创口是斜着的三角形,靠脸那边最长得有六七厘米,应该是狗的尖牙咬住往下撕的。
这种伤只包扎不缝合的话,路上真的很容易再次出血。
赵医生到伤口的大小倒吸一口冷气,大妈腿都哆嗦了。
萨仁叹口气,跟大妈说“你不赶紧叫人备车,他伤成这样你还想他骑马去旗里吗”
大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安排。
萨仁拿了已经串好红线的缝衣针,见赵医生瞪大眼睛着她,就说“这是权宜之策,两边各缝两针,能包扎就行了,放心吧,活人才能感染,才能打狂犬疫苗,这伤势能活着到旗里做手术就是胜利。”
赵医生真没干过这活儿,他学的其实是医药,又不是临床,这时他都结巴了“你说的对,死不了就行。”
于是萨仁开始缝合,缝到第二针时,那小伙子开始,像是要醒。
萨仁赶紧按住他脑后的穴位,让他重新晕过去,她手很快,赵医生也没发现端倪,拿了纱布等着包扎。
包扎也是萨仁自己弄的,她用了自家独特的包扎手法,有那两针配合着保证伤口不会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