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满爷咬着烟杆也在看,预测着今年的雨水如何。
满奶坐在旁边搓棉线,徐大柱在满的辅助下,勉力站立在木制的学步车里。
恢复的过程很苦很累,才半柱香的时间,徐大柱已经汗湿衣背,下巴开始滴水,身体不受控制的歪斜。
妮妮蹲在旁边仰面看着自家爹,手里捏着汗湿的手绢,一脸心疼。
满扶着他:“哥,你坐下来歇一会再站。”
徐大柱摇头咬牙坚持:“不,我今还没有站够时间。”
春凤从卧房出来,把一个布褡裢放到桌上,哗啦啦的钱币声响惊动众人。
妮妮赶紧过来:“娘,娘,我也要数钱!”
下雨闲着也是闲着,就数数钱!
这些钱都是卖木耳,麻线的散碎铜钱,现在春凤要数过,再找麻线串起来。
妮妮趴在旁边一枚枚的数:“一、二、三……”
把所有钱都数好串完,一共是三串零四十文,褡裢里还有一些碎银。
“爷,这些钱还是你收着吧!”春凤把装钱的褡裢推到桌子中间。
满爷摇头,放下烟杆:“春凤,我之前就过,我老了,这个家以后就你跟大柱来当。
我们老了,脑子也不够用,你和大柱都是懂事的,该做什么不用问我们。”
从满去镇上卖草鞋开始,除去花销的,剩下的所有钱都交给满爷,可满爷转手就给了春凤。
春凤笑道:“爷,之前你是这样过,只是那时候钱少。可现在银钱多了,家里的开支也多,还是交给你稳当。”
徐大柱此时已经快站不住,气喘吁吁道:“爷,我跟春凤住在山上……满、满要回村、要是、修房就得花钱,这钱还得你管着才行!”
钱,其实没有多少,还不到四两,可对满这样的家庭来就不是数,而且还是这半年时间里攒下的。
这里面除去卖木耳,山菌和笋干,麻布……最多的还是卖嫩苞米和帮着江婶子做蚊香分的工钱。
起来江枝打理的是三十亩,其中包括有自家土地和十几亩剩下的边脚料之外,还有满家的几亩地。
种地都是一起,但售卖时自然会把账分开。
那些青粮卖完,除去之前所有人工和张军头分去的部分,江枝家收入三两银子,满家也有一两多。
满爷看看满,又看看钱袋:“满,你要回村去住,这样也好,你以后方便娶媳妇。
就是有一点得明,这些钱虽然有你挣的一部分,还是先让哥嫂用。”
满把已经累瘫的徐大柱抱过来,放在特制的坐椅上,大大咧咧道:“爷,我现在不急着进村,也不用修什么房,这些钱自然先给大哥嫂子用。
山上需要打些家具,爷奶也该买些细棉布换被褥。
奶奶年纪大了,纺纱坐得腰疼,就别老干活。
还要买几个猪崽养着,以后可以杀猪吃肉。”
满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数着。
既然哥嫂不下山,那就要正正经经的建房兴家。
现在山里的房子是以前的炭棚,不适合人长期生活。
后面新修了一间给大哥用,也是盖的麦草杆。
现在新修的还好,时间长了会漏水,大哥身体不方便上屋顶,还是需要重新盖石片瓦片。
另外,满还想给家里添置些物件,嫂子大哥穿的盖的都是旧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