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察之年,京城发生一系列大案,每次主办官都是许七安,那会儿他从一个小铜锣,渐渐被百姓知晓,成为谈资。
云州回来后,他的名声上了一个台阶,从谈资变成烈士。真正大爆的是佛门斗法,力挫佛门后,他成了京城的英雄,随着朝廷的邸报发往各地,更是被大奉各地的百姓、江湖人士津津乐道。
凝固了庞大的声望。
天人之争则是巩固了形象和声望,他存在老百姓深深的脑海里,还有梦里,心里,以及吆喝声里。
所以,相比起阙永修的血书,周遭围观的百姓更愿意相信被许银锣带回来的楚州布政使。
很快,楚州都指挥使,护国公阙永修返京,手捧血书,沿街状告楚州布政使郑兴怀的事情,随着围观的群众,迅速散播开。
一时间,镇北王屠城案变的愈发扑所迷离。
事情发生后,阙永修立刻被禁军接到宫里,单独面见皇帝。
不多时,皇帝召集诸公,在御书房开了一场小朝会。
元景帝坐在书案后,文官在左,勋贵宗室在右。案前跪着手捧血书的阙永修。
“诸位爱卿,看看这份血书。”元景帝把血书交给老太监。
后者恭敬接过,传给皇室宗亲,然后才是文官。
曹国公大步出列,愤慨道:“陛下,郑兴怀勾结妖蛮,害死镇北王,罪大恶极,当诛九族。”
礼部侍郎皱着眉头出列,“曹国公此言过于武断,郑兴怀勾结妖蛮,然后害死了自己全家老小?”
一位郡王反驳道:“谁又能确定郑兴怀全家老小死于楚州?”
东阁大学士赵庭芳大怒,疾言厉色道:
“倘若郑兴怀勾结妖蛮,那位斩杀镇北王的神秘高手又是怎么回事?他可是指名道姓说镇北王屠城的。使团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曹国公冷笑道:“那神秘高手是谁?你让他出来为郑兴怀作证啊。一个来历不明的邪修说的话,岂能相信。”
右都御史刘洪大怒,“就是你口中的邪修,斩了蛮族首领。曹国公在蛮族面前唯唯诺诺,在朝堂上却重拳出击,真是好威风。”
不等曹国公驳斥,左都御史袁雄率先跳出来和政敌抬杠:“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刘大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刘洪冷笑:“非我族类,能使的动镇国剑?”
“够了!”
突然,元景帝猛的一拍桌子,眉眼含怒。
护国公阙永修见状,立刻伏地,哭道:“求陛下为我做主,为镇北王做主,为楚州城百姓做主。”
元景帝缓缓点头:“此案关系重大,朕自然会查的一清二楚。此事由三司共同审理,曹国公,你也要参与。”
说完,他看一眼身边的大伴,道:“赐曹国公金牌,即刻去驿站捉拿郑兴怀,违者,先斩后奏。”
曹国公振奋道:“是,陛下圣明。”
出了宫,魏渊疾步追上王首辅,两位权臣没有乘坐马车,并肩走着。
这一幕,在诸公眼前,堪称一道风景。多年后,仍值得回味的风景。
“我劝过郑兴怀,可惜是个犟脾气。”魏渊声音温和,面色如常。
“他要不犟,当年也不会被老首辅打发到塞北。”王首辅冷笑道:“真是个蠢货。”
也不知是在骂郑兴怀,还是骂自己。
魏渊淡淡道:“上次差一点在宫中抓住阙永修,给他逃了,第二天我们满城搜捕,依旧没找到。那时我便知此事不可违。”
王首辅平静道:“也不是坏事,诸公能同意陛下的意见,是因为镇北王已经死了。现在阙永修活着回来,有部分人不会同意的。这是我们的机会。”
魏渊摇头:“正因为阙永修回来,才让那些人看到了“翻案”的希望,只要配合陛下,此案便能定下来。而一旦定下来,阙永修是一等公爵,开国功勋之后,再想对付他就难了。”
沉默了片刻,两人同时问道:“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