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一天,官场上果然出现不同的声音。
有人忧心忡忡的提出一个问题:“镇北王屠城之事,闹的人尽皆知,朝廷威严何在?天下百姓,对皇室,对朝廷,恐怕无比失望吧。”
镇北王是陛下的胞弟,是堂堂亲王,非普通王爷。
同时,他还是大奉军神,是百姓心中的北境守护人。
这样的人,为了一己之私,屠城!
此事所带来的后遗症,是百姓对朝廷失去信赖,是让皇室颜面扫地,民心尽失。
一句“镇北王已伏诛”,真的就能抹平百姓心里的创伤吗?
这可和诛杀贪官是两回事。
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镇北王的形象是伟岸高大的,是军神,是北境守护者,是一代亲王。
是贪官能比的?杀贪官只会彰显朝廷威严,彰显皇室威严。
可是,如果是皇室犯下这种残暴行为,百姓会像诛杀贪官一样拍手称快?不,他们会信念坍塌,会对皇室对朝廷失去信赖。
原来我们歌颂爱戴的镇北王是这样的人物。
甚至会产生更大的过激反应。
同样是在这一天,东宫太子,于黄昏后在寝宫遭遇刺杀。
当夜,宫门禁闭,禁军满皇宫搜捕刺客,无果。
次日,京城四门禁闭,首辅王贞文和魏渊,调集京城五卫、府衙捕快、打更人,全城搜捕刺客。
挨家挨户。
整个京城鸡飞狗跳。
“太子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怎么就凭白遭遇刺杀了,是巧合,还是博弈中的一环?如果是后者,那也太惨了吧。”
一大早,听闻此事的许七安立刻去见魏渊,但魏渊没有见他。
无奈之下,只好转道去了驿站,打算和郑兴怀讨论。
“郑大人外出了,并不在驿站。”
背着牛角弓的李瀚,迎着许七安进屋,沉声道:
“最近官场上多了一些不同的声音,说什么镇北王屠城案,非常棘手,关乎到朝廷的威信,以及各地的民心,需要慎重对方。
“郑大人很生气,今早就出门去了,似乎是去国子监讲道。”
那些都是老皇帝的水军啊许七安喟叹着,倒是有几分佩服元景帝,玩了这么多年权术,虽然是个不称职的皇帝,但头脑并不昏聩。
他与李瀚一起,骑马前往国子监。
远远的,便看见郑布政使站在国子监外,感慨激昂。
“圣人言,民为重,君为轻”
“镇北王以亲王之身,屠杀百姓,视百姓如牲畜羔羊,实乃我读书人之共敌”
“我辈读书人,当为黎民苍生谋福,立德立功立言,故我返京,誓要为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讨一个公道”
他这样做有用吗?
当然有用,一些新晋崛起的大儒(学术大儒),在还没有扬名天下之前,喜欢在国子监这样的地方讲道。
传播自己的学术理念。
如果能得到学子们的认可,打出名气,那么开宗立派不在话下。
郑兴怀不是在传播理念,他是在批判镇北王,呼吁学子们加入批判大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