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废车,又被人戏称为僵尸车,很多车因为年代久远,手续不全,车主宁愿把车丢掉也不愿意送去车管所。
如同破窗理论一般,那些废车往往也不是单个出现的,只要有一个人把车遗弃在一个地方,很快就会有新的废车出现,好像它们自己就会在城市里繁衍一般。
那几处现场也是如此,每个现场,都有几辆废车停靠在周围,而警力问题,他们只查找了其中一辆。
苏回所说的,是他们物证没有排查到的地方,也是警方的盲区。
听着苏回的声音,陆俊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他开口说“多谢苏老师,我会让同事把这些车再核查一遍,搜集所有的证据。”
苏回点了一下头“你们要抓紧时间,凶手近期可能会再次作案。”
话正说到这里,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廖主任走了进来。
廖主任全名是廖长恩,今年四十多岁。他戴眼镜,是位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单边的一个酒窝,他到了苏回和陆俊迟便笑着道“两位久等了,下课以后,有学生追问了我几个问题。”
陆俊迟道“没关系,只等了一小会。”
苏回也跟着起身“廖主任,我来拿盖好章的文件。”
“苏老师稍等,我马上给你拿出来。”廖主任说着往里挥了一下手,“陆队长,你和我进去聊。”
廖长恩在里面的桌子上翻了一下,取出一个夹子,从中拿出一张盖了红戳的证明,走出来递给了苏回“苏老师,你要的东西。”
苏回伸手去接。
廖主任却不急着给他,把手往回一收,叮嘱了一句“苏老师,不是我说,这事有点危险了,你就算是为了做研究,也不用这么拼命,更往严重点说,事情有点越界了,我们华警最多是个警局的辅助部门。”
苏回的眼眸颜色在阳光之下有些浅淡,他侧了头微微蹙眉,似是没有听清“什么”
廖主任本想敲打一下这位不服管教的老师,现在却被一口气憋住了,一时也判断不出苏回是故意的还是真没听清。
他既不想当着陆俊迟的面和个聋子一般见识,也没有耐性把那一长串话再说一遍。终于把东西给了苏回“我说算了算了,苏老师,你自己注意安全。”
苏回接过来道了一声谢,叠了几叠收好,放在裤子口袋里,随后就走出门去。
陆俊迟回头向这位苏老师,刚才他还在和自己如常对话,只是身体会不自觉地右转,有可能是右耳的听力优于左耳。
从之前廖主任助理还有廖主任的反应,也可以出,他的听力有些问题。
办公室里一时只留下了陆俊迟和廖长恩,陆俊迟起了个话头“廖主任,这位苏老师”
廖长恩毫不掩饰地苦笑一下“有点奇怪对吧起来挺温顺的,可是”廖主任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大概觉得陆俊迟是不相关的外人,忍不住吐槽了几句。
“现在的年轻老师实在是不懂人情世故,资历不高,眼睛却到了天上去,教不用心,每天光动一些歪脑筋。说真的,我教多少年,没碰到过这样的老师最近又非要到白虎山监狱去,说是要做什么论文课题,他又不是教犯罪心理学的,这不是自找危险吗我好心提醒他一下,结果在我这里装聋作哑的”廖主任说到这里长叹一声。
陆俊迟听了这话,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廖主任对这位苏老师是这样的评价,更没想到苏回是要到白虎山监狱去,那地方关押的可从来都是一些重刑犯,他自己就送进去过不少,轻的也至少五年起步,重的是要执行死刑的。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陆俊迟接话道“也许有能力的人,一般都有点傲慢吧。”
“哈,能力”廖主任轻笑一声,“希望他今年至少有一篇论文能够登上核心期刊。要不然,暑假的教师述职还不一定好过呢。他不着急,我这个做主任的都要替他着急了。”
华警这边一向是对教师的教研有所要求的,隔年会进行考核,其中硬性的规定是每两年三篇普通期刊,老师们自动把要求提升了一个等级,挣扎着也要上一篇核心期刊。
华夏这方面的专业期刊不多,一共九本,也被人们叫做九刊。为了登上九刊,老师们可谓是削尖了脑袋,挣破了头。
就廖主任所知,苏回这个名字可是从来没在那几本刊物上出现过。
陆俊迟从廖主任这语气里听出来点幸灾乐祸,起来这院校里也不是一片净土,该有的斗争一样不少。
“不说那些了。“廖主任脱下了外衣,顺手挂在了转椅椅背上,这才回身开口道“小张和我说过了,陆队长把资料给我吧。”
陆俊迟把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脑中却还在想着那位苏老师之前的话,他还有点担心苏老师这一行的安全。
廖主任带上眼镜翻着资料,神色越来越严肃
一个小时以后,陆俊迟从廖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时,已经饥肠辘辘,他一边打开了车锁,一边接到了乔泽的电话。
乔泽的声音很传来“陆队,我正和物证在现场排查呢。”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已经查了三辆废车,物鉴的人说没发现什么新东西,都是车主留下的自然信息,有点不耐烦了”
物鉴查找指纹,血迹,脚印等信息,这是个体力活又是个技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