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点了点头,笑道:“如此,就叨扰彭兄了。”
前路不远,不用问,不但有着崔氏大军营盘驻地,也肯定会有盘查之人,若是混入商队之中,进入香谷县,就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对彭广福这种识途老马,又惯用钱财打点的熟客,那些兵丁估计只会意思意思,随意看看就放行。
……
飘香阁,往日里就是城内达官贵人最爱前来消遣所在。
门外人流如炽,最显繁华。
可是,今日却是不同,此处香谷县最热闹的地段,一点也不热闹。
不但不热闹,而且,还显得十分肃杀。
行人远避,兵甲森严。
原因无他,今日香谷县令崔伯远设宴招待崔家老太爷崔虎臣。
老祖宗领大军过境,到了自家地盘之上,那自然就跟回了家一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不全部献上。
崔伯远虽然不太理解,老祖宗这都出门打仗了,为何还会一路拖拖拉拉缓缓前行,并且,逢城进城,洗沐宴乐。
虽然说吧,在崔家大军面前,兴庆府完人不值一提。
但是,兵者,死生之地也。
打仗打成了儿戏一般,就让人惊掉大牙。
不过,崔伯远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不会表现出来。
他只是尽自家一切所能,要把老祖宗招待得妥妥贴贴。
这不,还不到天黑,全城但凡有点姿色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全都邀请了过来饮宴。当然,还少不了一些文人士子,书香之士。
老祖宗虽然武功通神,高深难测,但是,他生平酷爱文事,尤擅书画,更喜歌舞。
只要多一些年轻人谈诗论文,多一些美人在旁弹琴吹箫,翩翩起舞,他就会兴致高涨。
若非如此性情,也不至于九十多岁了,老祖宗还娶了两房小妾,生了两个小祖宗出来。
“接着奏乐,接着舞。”
白须白发红光满面的崔虎臣,看起来不像九十三岁,忽略他的满头白发的话,说他是四十三岁也有人信。
他此时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细细闻了闻杯中那芳草异香,只觉满口生津,哈哈大笑道:“尔等无需愁眉苦脸,老夫何尝不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领军期间,饮宴歌舞乃是大忌……
尔等都懂的道理,老夫从朝堂到疆场,一生久历风波,哪可能不懂这一点?”
他环视四周,摇了摇头,目光又看向堂中歌舞,说话声音虽然响,却是离奇的并没有传得很远。
声音只是离开身体三丈远,再也传不出去。
显然,在他的身周,有一种隐形而又真实存在的真气场域封锁着一切。
崔家众人所说的话,自然也不会传出去。
那些远远凑趣的文人士子,以及歌舞美人,一句都听不到。
“伯玉,你来说说,为何老夫如此作为?给这些小崽子们说道说道。”
崔伯玉与崔伯文号称崔氏二虎。
看起来年纪只有三十来岁,一脸温润如玉,却也是年近半百,突破大宗师合一境,已有三年。
他练的是崔家种玉功,一双手练得如同神兵利器,看上去比天下最好的玉石还要白净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