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打起来了
吴三奶奶心里头颤了颤,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手里拎着帕子,茫然无措地立在神将府角门前,着那么多军士在眼前来来去去,脑子里不断浮现王毅兴的那句话“遗腹子”、“遗腹子”
难不成,真的要被王毅兴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不一定不会
“三奶奶三奶奶”吴三奶奶的婆子急匆匆从后面赶了上来,拽着她的衣袖叫了好几声要回话。
吴三奶奶回过神,见是自己派去跟踪那大着肚子的女子的婆子,精神一振,忙问道“怎样找到那女子的住处没有把她带回来了吗”说着,探头往那婆子身后去。
那婆子羞愧地低下头,喃喃地道“奴婢们跟丢了”
“跟丢了”吴三奶奶大吃一惊,“你们去了四五个人,怎么会跟丢那女人一个人,还大着肚子,怎么可能跑得过你们”
那婆子见吴三奶奶发了火,忙道“我们本来是一路跟着她出了蒋侯府,开始在蒋侯府门前没法动手,就一直跟在她后面走。结果在刚刚出了蒋侯府门前的巷子,要拐到大路上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群轿夫,抬着轿子,袒胸露背的,不成体统,我们连忙转身避过他们。等他们过了之后,我们再去前面追,就发现没有那女人的影子了。”
啪
吴三奶奶气得抬手就扇了这婆子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连个孕妇都跟丢了,我养你们有何用”
“三奶奶,不怪我们啊都是那群轿夫”那婆子捂着脸叫屈。
吴三奶奶啐了她一口,道“你们都是好几十岁的婆子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袒胸露背的轿夫有什么好躲的让你们出去办差,你们倒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了我呸来人说与三房的管事,这几个人革了一年的柴米,罚到浣洗房做粗活儿”
立刻有几个婆子上来,将这几个办事不力的婆子拖走了。
吴三奶奶转头进了神将府的角门,一脸忧愁地去找神将大人打听北面的战事去了。
她先去周承宗在外院的房。却听守房的小厮说。才刚圣上使了内侍过来,将病中的神将大人宣进宫里去了。
八成就是为了跟鞑子开战的事儿。
吴三奶奶无法,只好回三房的芙蓉柳榭。给周怀礼写家去了。
蒋侯府后街的一条小巷子里,周显白还是一身轿夫打扮,歪戴着黄棕帽,蹲在墙根底下。和另外三个轿夫一起候着。
他们面前是一顶四人抬小轿,普普通通。和大街上任何一乘轿子没有两样。
而在那小轿后头,一个笑嘻嘻的男人正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那身怀六甲,刚刚去蒋侯府闹过一场的小妇人手里。道“钱娘子,这银子够你养十个孩子了。你的东西我们收拾了放在那轿子里,我们送你去西北找个小镇子住下来。生下孩子再说,你怎样”
钱娘子目光闪亮。一点都没有刚才那怯懦悲戚的样儿,她轻笑着从那男子手里接过银票,点点头,道“我正好打算离开京城。你们给我一千两,蒋侯府给我一百两,也差不多够我们娘儿俩吃用个几年。”
“啧啧,钱娘子养孩子真是不一般。一千多两银子只够养几年。”那男子笑着打趣,又试探着问她“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老也不说,我们兄弟很是好奇啊。”
钱娘子咯咯地笑,拿着银票敲了敲那男子的脑门儿,冲他飞了个媚眼儿,“甭管是谁的,反正不是你的。”说着,扶腰上了轿。
周显白不动声色,跟着另外三个轿夫一起,抬着轿子出了城。
那男子在旁边骑马跟随。
等到了城外,他们来到一辆已经停在城门口的马车前面放下轿子。
钱娘子掀了轿帘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马车,点头道“这马车不错,是给我的”
“送给你的。”那男子笑道,扶着钱娘子的手,让她上了马车,自己扶着车辕往上一窜,也坐到车头,道“您坐好叻我亲自送您去西边儿”
钱娘子知道这是雇她的人不放心,要见她离开京城才行。
“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一手交钱,一手唱戏而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我懂,也是道上的规矩。”钱娘子正色说道,“回去跟你们相爷说,多谢他的好意。以后有机会,我钱娘子可以再跟他合作。”
“相爷”那男子瞠目结舌,“跟相爷有什么关系”
钱娘子一这男子的神色,皱了皱眉。难道她猜错了这幕后的人,不是王相
再一想,她也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