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今天下大乱,下错了注,帮错了人,可是要出大事的。
轻则影响弟子个人前程性命;重则影响宗门气运,不可轻忽……”
“方寒,你莫不是在公报私仇……
不就是打了你家侄儿吗?至于在议事大殿扯我等后腿。
我那徒儿争气,在不可能之中,全据广云郡三县,治下养着百万生民,已然聚起滔天大势。
此时不说全力相助,反而处处掣肘,长此以往,不怕弟子离心背德,不以宗门为念?
到时候,你这长老,又能讨得了什么好处?
宗门兴,则弟子兴,弟子强,则宗门强。
本是同荣共辱之事,闹成这般模样,我苏怜雪耻与尔等为伍。”
苏怜雪脸色涨得通红,站起身来,指着方寒的鼻子大骂。
一双凤目扫视四方,说得几位持反对意见的长老,全都低头,不敢对视。
倒不是真的赞同苏怜雪的提议,而是不想与这疯婆娘对骂。
沧海一脉这一代虽然没有出个掌门,但是,太上长老姓苏啊,还是苏怜雪的亲祖父。
虽然太上长老不太管事,一天到晚四处游玩,要找他了死活找不着。
但只要人家还活着,就不得不给他面子。
甚至,还得给苏怜雪面子。
就算是掌门人没受伤那会,见着这位苏长老了,也得和言悦色,跟她寒喧几句。
这么一个真三代,跟她吵,吵赢了也是输了。
何必呢?
不但别人如此,就连刚刚反对得最急切的方寒,此时也是偃旗息鼓,作无声对抗。
反倒是同为沧海一脉的长老重阳峰苏童,在旁悠悠说道:“我说师姐,议事而已,大家不用伤了和气。依我看,其实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
裁云峰方寒,眼神一亮,他闻到了某种气息,心中兴奋起来。
还没等苏怜雪说话,连忙凑趣问道。
苏童微微一笑,慢条斯理说道:“周平安周师侄,力斩红莲圣女,除去奕天王,的确是让人振奋莫名。
这里先不去说周师侄到底是怎么杀得了这等高手?能赢就是道理……
我的意思是,他占据了三县之地百万生民,却是没有个大义之名,反倒是有了杀戮上官的名头。
一旦被广云郡打为盗匪,夹在云州与江州之间,惹来朝廷征剿,怎么看情势都不太妙。
师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苏童面白如玉,年过五十,仍然没有一丝皱纹,气度俨然,彻底彻尾的一个中年帅哥。
说起话来,明着听似乎是在为周平安着想。
但是,苏怜雪听着听着眼睛就眯了起来。
这位师弟话里有话啊。
阴阳怪气的,听起来很不舒服。
什么叫做“能赢就是道理”,这是说,赢得不光彩喽,甚至不是他亲自斩杀红莲圣女和奕天王,借人成事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