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禀的小丫头见徐婉宁半响也没回应,仗着胆子又重复了一遍:“夫人,大爷闹了两日绝食了,您过去看一眼罢,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事的。”
徐婉宁扶了扶鬓边的簪的珠花,淡淡道:“他爱怎么闹便随他去好了,你只管回偏殿照看着就是了。”
见那小丫头仍旧迟疑着不肯离去,徐婉宁看了眼她,说道:“你放心罢,他即便是真的饿死了,我也不会怪在你们头上,去罢,往后他爱怎么闹都随着他去,你们不必来回我了。”
下人们怕的是主子真出了事跟着担责任,那小丫头听徐婉宁这般说,心里也有了底气,答应着退了下去。
徐婉宁打发了人,这边刚要出门,坤哥儿进来了,他见了母亲便哭着道:“娘,爹爹都两日没吃饭了,你怎不管他呢,若是爹爹真的饿死了,我可怎么办?”
徐婉宁弯下腰安抚着儿子道:“哥儿莫怕,即便是爹爹真的饿死了,你还有娘呢,娘这辈子都会疼你爱你的。”
坤哥哭着回道:“有娘疼当然好,但我也离不开爹爹啊,娘,求你了,去看看爹爹罢。”
徐婉宁被儿子哭得心烦意乱,敷衍着道:“哥儿莫哭了,娘有事要出去一趟,待回来了再去看爹爹。”
徐婉宁来到二门,李陵静姝已经候着她多时了。
徐婉宁看了眼李陵,疑惑道:“二弟也要跟着咱们去吗?”
李陵点点头,静姝代他回道:“他今日不忙,闲着也无事,便跟着去看个热闹。”
静姝陪着徐婉宁坐上马车,李陵骑马护在车外,徐婉宁自言自语道:“这二弟一向勤勉,竟然会有闲来无事去凑热闹的时候,真真的稀奇。”
李显在闹绝食,静姝自然也是听说了的,她对着徐婉宁道“我听说这两日大哥又闹上了,他这样一直想不开,也不是个事儿啊。”
静姝心里明镜似的,李显这般闹腾,哪里是真的要寻死,若是真的想不开,他腿虽动不了,但拿刀自裁或是咬舌自尽还是能做到的,哪样不比生吞异物或是绝食来得痛快。
他这般三番五次的折腾不过是上演苦肉计给徐婉宁看,想博取妻子的同情罢了。
如今,他仕途没了,身子也垮了,妻儿是他最后的依靠和支柱了,徐婉宁若是不肯原谅他,他真是一点光都没有了。
徐婉宁听了静姝的话,满不在意道:“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当初他那般绝情的要休弃我时,可没想过我的死活。”
李显到底是李陵的兄弟,二人感情一直笃厚,李陵见兄长这般遭罪,心里怎能不心疼。这阵子,李陵便常常求着静姝劝说徐婉宁原谅他哥哥。
这个事情不是静姝不想帮着转圜,实在是当初李显对妻子确实做得太过,他如今落到这般凄惨境地,真是让人想帮他挽回劝和都无法开口。
徐婉宁看出了静姝的心思,爽快道:“你也不用劝我了,自从他说要跟我和离那会,我对他的心便死了,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原谅他了。”
他看着静姝,笑着道:“但我还是庆幸当初听你的劝没与他和离,不然,我下辈子岂不是都要被憋在庙里了,又哪里还能这样风风光光的出来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