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昏暗,黑烟滚滚,秦川完全不见踪影。严峫死死摁着阿杰的手,冷不防被阿杰抬脚横扫脚踝,当时失去平衡摔倒,险些当头撞上石崖,霎时眼前金星乱冒。
就在这几秒钟的功夫,阿杰已经踉跄向远处冲过去,目标正在远处的大火映照中反着闪光是匕首。
“几次都没弄死你,今天终于是时候了。”黑夜中只见阿杰扬起了匕首,眼睛像恶狼般闪着幽光“给我一个人去死吧”
“严峫”突然背后响起秦川变调的嘶吼“接着”
一道弧线划过半空,呼呼打转,那竟然是把手枪。
多少次出生入死配合出的默契在此刻发挥到巅峰,严峫仿佛背后长眼,完全没,电光石火间躲过匕首刀锋,刀尖在他侧脸上飙出一线血珠,同时竭力向上扬手
啪九二式旋转、接住,子弹咔擦上膛。
爆裂狂风霎时静止,所有场面就此凝固。
天幕下只见严峫抬起的枪口,十字准星瞄准目标,砰
旋转的子弹粉碎时空、撕裂夜气,倒映在阿杰瞳底。
下一瞬,弹头从他前额贯入、后脑射出,弹壳叮当落地弹起
“”阿杰的表情终于凝固了。
这名在中缅两地叱咤风云多年,早已不记得犯过多少罪染过多少血的职业杀手,终于在这满地狼烟的山谷间颓然跪下,紧接着全身扑倒。
满地烟尘噗地溅起,又缓缓飘落。
他死了。
血从他圆瞪的眼里流出来,但尸体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反应,子弹孔里渐渐渗出一丝丝脑浆。
严峫手一松,九二式当啷掉地,紧接着他长吁一口气放松下来。
“你刚才是不是骂了我妈”秦川瘫在乱石间,猛咳了好几声,才精疲力尽地喘上下一口气“再敢骂试试,小心老子揍你了。”
严峫嘲道“行啊,来啊。”
严峫转身摇摇晃晃走上石坡,只见秦川背靠一块山岩,脸色惊人的白,鼻腔、嘴角、半边侧脸全是血迹。刚才摁着阿杰滚下石崖的过程中他被树枝刺伤了腹部,黑夜中不清伤口深浅,但外套正面已经湿润黏腻得不行,只要稍微靠近就是一股浓重血腥扑面而来。
“咱哥俩不行啊,”严峫脱下外套堵住出血口,说“费大半天才把那缅甸佬干死,丢人呐。”
“你知道人在缅甸多狂么,接一单够在建宁买套房,咱俩油腻中年公务员,能干死就不错了嘶”
秦川疼得抽了口凉气,好半天才缓过来,摊在岩石上虚弱地道“我本来是想借江队的刀弄死这小子,我自己集中精力对付黑桃k的我还特地给姓江的下了剂猛药,谁知道他暴露得那么早,都没来得及动手。”
严峫狐疑道“猛药”
秦川不说话,突然问“刚才那小子跟你说什么来着”
严峫似有所悟,居高临下瞅了他一眼“不重要了。”
但秦川是个事儿精,在这种出血不止的情况下还忍不住用手肘竭力撑起上半身,抻着脖子问“来说说嘛,聊聊呗。这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以后也没什么能唠嗑的机会了,有啤酒花生吗给来一把你在干嘛”
严峫一边低头发紧急救助信号,一边从鼻腔里哼笑了声“我要是你,现在就闭嘴好好歇着,争取待会增援赶到的时候你还清醒,能亲眼见闻劭那孙子被押进警车。”
秦川失笑。
“严队严队,严队请回话,这里是c91观察点”
严峫接起步话机“方片j持械拒捕被秦川跟我干死了,我刚才向指挥车申请紧急救助,现在怎么说”
“钉子向指挥中心发了第三波炸药定位,拆弹人员已经就位,现在主目标离爆炸区只差一公里了”
严峫“哎哟我艹”
严峫起身就跑,跑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向秦川扔了副手铐,警告“你自己铐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