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的幼子还未满一岁,那被宣平侯养在外头的田氏便顺利生下了儿子,从此,谢侯便日日与她过在了一起,索性再不回府。
福康终日以泪洗面,谢娴儿几次三番的想去寻那田氏算账,怎奈这回,谢侯将人藏得隐秘,无论如何,没有再让谢娴儿找到人。
福康因为产后没有调养好,再加上终日心情郁郁,身子彻底垮了下来,到最后,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即便是这样,谢侯也没有回府探望。
那是一个黄昏,福康再也熬不住了,只有她姐姐福熹公主和女儿守在她身侧,临终前,她依旧不甘心的巴巴望着殿门口,盼着能见丈夫最后一眼。
可是,她到底没有等来他。
带着满腔的委屈和遗憾,这位长公主不甘的闭上了眼。
谢娴儿没有哭啼,她早料到了母亲的结局,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反倒是因着母亲的彻底解脱而释然了。
她终于不用再因这个男人而伤心,她那一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也终于可以不再难过了。
福熹望着坚强的外甥女,她叹着气道:“娴儿,你莫要害怕,往后,还有姨母呢,你若是在这侯府住不下去了,便跟我去公主府去。”
“姨母关爱,娴儿铭记在心,只是,我哪里都不会去。”她平静的回道:“母亲去了,可阿弟还这么小,我得照看他呀。”
福熹知晓她是个有主见的,也不再强求,好在外甥女也大了,再过几年便能嫁人,早晚能离开这冰冷的娘家。
福熹只拣重要的道:“有关你的婚事,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曾与益州雍亲王府订下婚约。”
这个事,谢娴儿是知晓的。
雍亲王生母乃当今圣人的养母,所以圣人最宠爱这个弟弟,雍亲王府在大齐,可谓门庭赫赫。
福康虽然性子软弱,但她与天下的母亲一样,为了儿女的前程,她亦是殚精竭虑的。
为女儿攀上雍亲王府,她可是费了好多心思。
谢娴儿听闻福熹姨母说起这个,她没有同一般的女儿家那般表现出羞怯,而是反问道:“姨母不是嘴碎的妇人,您突然提及这个,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福熹见外甥女心思透亮,她欣慰一笑,缓缓回道:“娴儿真是个聪明的,这个事,姨母确实觉得有些不妥。”
“可是因为母亲过世,雍亲王府看不上我宣平侯府门庭了?”谢娴儿问道。
福熹摇头道:“倒不是因着这个,而是我听闻那雍亲王府世子赵宣,好像有个相好的,听说,是雍亲王一个姓孟的侧室家里的侄女,那孟姑娘一直养在雍亲王府里,听闻赵宣很喜欢她,京城距离益州山遥路远,这个事,你母亲并不知晓,我也是前阵子才偶然听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