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以君子相称,池祁并不认为救命之恩会是免死金牌。
再到后来,他赠予红衣,却被宁修恼怒出手相杀,棋子却停在眼前,看着宁修生气的捏了他下颚又将他拉至跟前用了算得上是质问的语气,那一刻,池祁想将宁修捆在身侧的心思又重了几分。
旗鼓相当,为同类人,他这个时候想的已经不是惜才,而且想拔了宁修的利爪养在燕王府,看看没了利爪的宁修,到底是会跟现在一样,还是会被驯化为乖巧的金丝雀。
只是当宁修问出那句“燕王殿下这是心悦我了”时,那想将宁修驯化成金丝雀的心思,莫名其妙就散去了。
这样肆意张狂的人,是该红衣纵马,满身桀骜睥睨天下的。
再到后来,他站在金銮殿的长阶前驻足良久,心思万千,宁修却抬脚踏在长阶之上,转身居高临下的朝他伸出手,背对着阳光,语气轻却坚定。
佩剑给我,谁拦你,我杀谁。
他突然就觉得,这秦宫的马场,应该可以容得下宁修纵马肆意。
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呢?
也许是宁修红衣纵马,朝他走来的那一刻?
池祁并不愿深究。
他只知道,北怀城他要守,宁修,他亦要守。
“殿下,您当真要只身往楚营?”仲玉书接过昏迷的宁修,一边护着宁修,一边担忧的问了池祁。
池祁软化的眉眼再次披上杀意,他沉声:“照顾好摄政王,北怀城既今日起,闭城数日,若孤战死……”
池祁话语一顿,目光里满是复杂的看了眼宁修,就神色未变的接了句:“带他回秦都,若他不肯,便找机会打晕带走。”
若宁修身死他会如何?
池祁握着缰绳的指尖一紧,就垂了眸子。
仲玉书咬着牙:“是,末将领命。”
再然后仲玉书便护着宁修,一点一点往北怀城而退。
所有人都在退,唯有池祁一人,长枪纵马,不退反进。
是那般的义无反顾。
宁修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外头的天已经又亮了。
“池祁呢?”宁修翻身下床,他战甲被卸,只穿着一身红衣,他眼神冷冽的看着在床边守着的仲玉书,冷声开口。
仲玉书行了军礼,语气悲切:“燕王殿下已深入楚营,不知生死。”
若池祁身死,楚军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会将池祁头颅斩下,日日悬挂城墙之上,供楚人取乐凌辱秦人。
瞧,你们的战神燕王,正挂在我们楚国城池城门之上。
闻言,宁修连连冷笑。
好你个池祁,竟然把他劈晕!
宁修声音又冷了几个度:“备马,开城门。”
仲玉书不肯动,他低着头:“摄政王,燕王军令,北怀城闭城数日,末将不敢违抗军令,还望摄政王不要为难末将。”
仲玉书不想救池祁吗?
他想救,可军令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