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劝我放弃吗”霍碧汀这个时候已经喝得大舌头了。
“我干嘛要劝你放弃,再说我劝你放弃你会听吗我只是想让你清楚,免得耽搁了自己的终身。”
“耽搁终身我的终身不是已经耽搁了我还有终身可耽搁吗”霍碧汀猛地喝下一口酒,咬牙这么说道。
“唉碧汀,你别这样。”正阳侯也是无奈。
“我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起悦,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更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能怎么想,不就是没想法吗”
“他没想法为什么不告诉我”霍碧汀忍不住低吼一声。
“这”正阳侯叹了口气“可是他并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啊从一开始我们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家里有妻儿。”
霍碧汀听到这个,眼眸顿时黯淡了。
是了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的。
许多年前,她女扮男装,入了军营,在小心翼翼的沉默中,逐渐认识了身边那个比她更为沉默的少年。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她也更年轻,同属一个行伍,脏活累活,冲锋陷阵都是一起,慢慢地熟悉了。
后来有一次,军中需要去附近镇子上添置生药材,伙长派了她和他一起。路过街市的时候,恰好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卖些女子的脂粉钗黛,她不由多了一眼。
女扮男装入军营,便知道这一切注定和自己无缘。
可是谁知道,他也停了下来,走过去,拿了一根银钗,问人家货郎价格。那个银钗卖得并不便宜,他还是买下来了。
这让她有些吃惊,又有些期待。
他平时发了军饷,很是节俭的,从不乱花。偶尔路过一些小镇小村,沿街那些小镇上会有一些流萤专过来寻这些军中男子,因为知道他们发了军饷,又是出门在外的,那银子最是好赚。但是同袍们忍不住的,都过去了,其实不过是几十个铜板的事儿,好歹爽快一会。
一个伙里十个人,最好只剩下他和她没去。
她是姑娘家,当然不能去。
于是她就问他,为什么不去,他说没意思,不想花那个银子,银子攒着多好。
他就是这么节俭的一个人儿,一个铜板都要收起来攒着,怎么如今舍得花银子买那银钗,这是送给哪家姑娘,还是说,自己平时露出了什么马脚,他注意到了自己向那货郎担子的眼神
谁知道他却舔了舔唇,望着那银钗的眼神中有着难得的温柔。
“这是买给我家娘子的,你瞧,这钗子是银的,比自己用树根子做的木钗要好多了。”他这么对她解释道。
当时她听到这话,真是犹如晴天霹雳。
其实他还年轻呢,还不到二十岁,不曾想,家里已经有了娘子。
她勉强地笑了笑,便故意装作不在意地问起他家里娘子的事儿。
问了才知道,那是童养媳,从小一起长达大的,十四五岁就圆了房,之后连怀了两胎,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
霍碧汀想起过去那青涩年纪里的期待,眼中竟然有些湿润,咬了咬牙,忍痛道“若不是当初他误以为他的娘子已经没了,我又怎么会,怎么会”
她痛苦地喝下又一盏酒,继续道“当初陪着他回去,他家里遭了难,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人家有活着的乡里人说,他家娘子早和个叫郭玉的跑了,死活不知。他不死心,也偏不信的,一路顺着逃难的路,跟没魂一样地找,找到最后,是亲眼到了宿城县万魂坑里的墓碑上,刻着他家娘子的名字的。”
那宿城县是遭了瘟疫的,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后来那些人都烧了,烧了后埋在坑里,立了那么一个万魂碑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