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尧二人知道这外祖父的性子,自是不敢多言,只是恭声问道“父亲如今这个模样,倒是要多久”
夏九寒摸了摸胡子,不甚在意地道“且等到日落时分,我自会来拔针。”
一时又吩咐道“你们去叫佩珩来,等下我要给她讲解这万针之法。”
萧千尧二人自去叫了佩珩过来,佩珩见父亲满身是针,犹如刺猬,自是微惊。
夏九寒却淡定地摸了摸胡子“这万阵之术是要每日布针拔针的,明日你来下针吧。”
“是。”
夏九寒这外孙女神情,自然是知道她心里没底,神色稍微和缓“我既让你下针,自会从旁指点,但是你须要好生用心才是。”
语气稍停顿了下,他才又道“我这一身衣钵原本那是要传给你母亲的,怎奈命运弄人。如今你还年轻,且有些医家灵气,我便传给你了。”
“传给我”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以至于佩珩有点不敢相信。
她一直觉得这外祖父孤高清冷,难以接近,更不曾把自己放在眼里,不曾想,他如今竟要把衣钵传给自己
可是夏九寒却误会了这外孙女的意思,不由拉下脸道“怎么,你不愿意”
佩珩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哪里能说不愿意呢,当下忙道“能得外祖父传授医术,佩珩自是受宠若惊,只是这些事,终究是要和父母商量下,这样才好”
夏九寒听了,点头,郑重地道“说得不错,是要和洙蘅商量下。另外还有一件事”
他了这外孙女,不经意地道“我这医术,自是和别个不同,到时候会带你去一处偏僻安静之处,潜心修习。三年内,我是不许你见外人的,你可愿意”
三年
佩珩万不曾想到,还有这说法,一时脑中微乱,恍惚间便想起了天子刘凝。
三年她都不能见到他了
夏九寒她有犹豫之色,皱眉道“你爹这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照料他,总是要你自己学会了,每日为他施针。”
佩珩听此,垂眼苦笑一声
“好,外祖父,我跟着您学,也会听从您的安排。只是在跟着您去那偏僻安静之处前,我须要先见一个人。”
三年时间,她便是等得起,他却必定等不起的。
堂堂天子,已经而立之年,早该充盈后宫开枝散叶了。
夏九寒听了,眸中精光微动,打量着自己这外孙女,却见她眉眼间一抹淡愁。
当下顿时明白过来,知道这外孙女怕是已经有了心事。
只是他自己心中有所打算,当下故作不知罢了。
萧战庭醒来的时候,是三四日后了。这些日子他滴米未进,滴水未饮,不过全仗着夏九寒的银针药浴来维持性命罢了。
是以等他醒来时,形容削瘦,身上乏力,腹中空空。
他睁眼后,便见两个儿子关切地围了上来。
“爹,你可是醒了,我这就去告诉母亲知晓”
“爹,这几日母亲很是担心你,几乎日日扶着外祖母过来你。我瞧着外祖母也是颇为忧心,只盼着你醒来。”
“外祖父医术果然高明”
萧千尧没敢说,他眼瞅着他家外祖父天天把爹扎得像刺猬,其实是心里怕着,怕外祖父一个不满,手一歪,把自家爹给害了
如今醒来,可算是放心了。
萧战庭却听得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