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攸绪觉得时机成熟,他可以了结裴奎福的性命了。
他快来到倒地不起的裴奎福身边,蕴含真气的手掌重新握住刀柄的刹那,锋利无比的刀刃已然挣脱裴奎福的束缚。
得到解放的长刀立刻化作毕露锋芒,以雷霆之势就要斩断裴奎福的脖颈。
可期待已久的绝杀却在刀刃接触脖颈的一刹那间戛然而止,武攸绪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他的手忍不住地颤。
他并不想在决胜一刻停下来,他之所以停下来,是迫不得已。
因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只手,刺破了他的小腹。
武攸绪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这才现那根本不是一只手,那分明是一截从裴奎福身体侧面延伸出来的尾巴,是一种类似巨型蜈蚣的尾巴。
而刺穿自己身体的,正是尾部的倒刺。
他是万难想象眼前这一幕的,而他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自己怎么也抽不出刀刃的原因。
因为就在裴奎福脑袋被刀刃破开缺口的地方,有一只手掌般大小的虫子露出了脑袋。
在它的脑袋上,有一对散着黝黑光泽的口肢,其中一边有一道明显的缺口,显然是因为刚才跟利刃比拼的时候被利刃所伤。
不过它只是伤到了不痛不痒的地方而已,可武攸绪却已经是性命攸关。
他能感觉到小腹处传来的阵阵如烈火灼烧般的痛感,也可以看到血如泉涌的鲜血顺着他的身体不断流淌下来。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飞流逝,而这条藏在裴奎福体内的蜈蚣却又对他虎视眈眈。
武攸绪不确定这玩意是不是蜈蚣,他所知道的这种毒药从来没有说过会让人体内长出这种玩意来。
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但他明白自己完全大意了。
那虫子探出头来似乎是为了确认武攸绪的状况,在得到足够信息之后,它竟然又缩回了脑袋,继续以裴奎福的脸示人。
而裴奎福也在瞬间就站起了身来,他双手紧紧地握住武攸绪的脖子,将他旱地拔葱似的提了起来。
他的力量大的出奇,根本不给武攸绪任何反抗的机会,任凭后者如何挣扎,如何激烈猛踹都无济于事。
裴奎福在这一刻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容不得半点亵渎。
他要杀死武攸绪,不知道是出自自我意愿,还是出自寄生在他体内的虫子的判断。
总之,武攸绪要死了。
估计裴奎福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他才会露出一丝邪恶的,喜悦的微笑。
可这一瞬间的笑容却像是永恒似的停滞在了他的脸上,因为他现自己似乎失去了对双手的控制权。
他茫然地举起双手,错愕地现两个手腕关节之上,除了被切开的或是新鲜,或是干枯的皮肉之外,再无任何东西。
是的,他的双手在同一时间的一刹那间被同时切掉,而他甚至都没有看到是谁干的。
而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感觉到了双手断面传来的剧痛,他痛苦的哀嚎着,声音凄厉且尖锐。
他凄厉的尖叫声终于引来了外围百姓的注意,他们这才现这里竟然还有三个人。
裴奎福混沌而又迷茫的脑袋左顾右盼,终于,在那一丝阳光照射的地方,显现出一个持剑的靓丽身影。
她静如止水,但身上却弥漫着无法形容的杀意,那是纯粹到不带有任何一丝一毫邪恶意志的杀意,是足以击垮裴奎福这般混沌大脑的杀意。
连被逼到墙角,已经奄奄一息的武攸绪都惊呆了,他看着来人,在那一瞬间,那道身影已经永远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不自觉地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