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解释道:“少府,这真不怪我路子野,您想啊,这人死了就死了吧,可周围没有一丁点的血迹,是不是不合理?你看他身上也是如此,这感觉真的就像是有个什么野兽将他的血全部都喝了。”
他有一次提到了“野兽”这两个字。
这一次,曹茂没有再痛骂他。
因为曹茂自己也觉得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虽然他刚才说的野兽应该有的行为也很符合逻辑,但却未必就是所有野兽的统一逻辑。
就像整个长安城里这么多的人,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吃早餐,或是每个人都爱吃猪肘子。
总会有个别的人,与众不同。
而如果是个与众不同的野兽呢?
它第一次杀人只吃心脏,第二次杀人只吃肾脏,第三次杀人只喝血。
这是一头有追求,有自我要求的野兽。
这么想想,曹茂甚至都不觉得野兽杀人这种想法很离谱了。
其实他之前也在怀疑凶手到底是什么路数的人物。
等闲人士杀人,一为求财,二为求色,三为复仇,四为自我变态。
这里死掉的几个人,他们的身份简单且没有什么仇家,他们同时也没有丢失财物,又都是清一色的老爷们,当然也不可能被色……
至于心理变态,这些人嗜好杀人,且滥杀无辜,毫无逻辑和道德可谈。
可这些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甘心只杀一个人,或是一类人。
他们嗜杀,所以喜欢杀各种各样的人。
不光是道士,可能还会有和尚,或是屠夫,又或是大夫,等等。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专挑一个道观里的道士杀的疯子。
这种杀戮的方法完全无法满足一个疯子的欲望,他杀人的快感也会越来越少。
所以,也不是变态。
当然,玄谷子给他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思路。
那就是怨恨玄天观的人。
他见不得玄天观好,所以才要杀人。
这就是同行竞争的惨烈啊。
这当然是个非常不错的解释,曹茂一度也认为这个解释是唯一的解释。
可仵作却提供给他另外一种更加疯狂,更加不可能的解释。
关键是曹茂一开始还觉得这种解释非常搞笑,他甚至嗤之以鼻的在想什么时候赶紧让这个老仵作退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