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做派哪里像婢女,像是来作威作福。
到底什么来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
…
“我以前喝的酒都不好喝。”白篱说,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选的这杯酒。
不管是父亲的酒,还是庄先生的。
上官月看着她,打量一眼:“以前?你那么小就喝酒了?”
白篱对他一笑:“我小时候可不是个乖小孩。”
父亲当然不许她喝酒,庄先生生病也被禁止饮酒,但世间既然有酒水,她看到了,当然要偷偷尝一下。
难喝。
想到这里她扁嘴,似乎还能感受到的味道,以及看到自己皱巴巴脸的模样。
她不由笑了,笑容一闪而过沉寂。
“可能是我以前喝的都不是好酒。”她说,环视楼船,满目赞叹,“我以为东阳侯府已经很豪华了,直到进了皇宫,我以为皇宫已经很豪华了,直到来到上官郎君的楼船,真是厉害厉害。”
上官月哈哈笑了:“多谢赞誉。”又环视楼船,自嘲,“豪华而一无是处。”
宛如牢笼。
他看着白篱。
“倒不如你那般小时候在山林间,又跟着庄先生夫妇四处游历,所见广阔,自由自在。”
白篱跟他讲了自己不是鬼,没有死,因为从小被视为不吉,远离四邻,混迹山林间,后来又被庄先生夫妇收为徒,带着游历山川大河,所以幸免遇难。
说到这里,上官月又苦笑一下。
“只是,现在你也不得不困居在这里了。”
白篱一笑:“我若自由,与所处无关,山林也好,楼船也好,都一样。”
上官月看着眼前的女子,其实他说她小时候自由,只不过是美化之词,实际上他明白,她那是从小被嫌弃,不得不离群索居,又遭遇灭门大祸,彻底失去了家,假借身份避难,最终又死遁离开,真是悲惨。
但白篱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绝望,哀怨,她手握酒杯,眼神恬静,清丽孤远。
察觉到他不说话,白篱看向他,一笑:“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悲伤些?”
当个娇滴滴的可怜小娘子。
“我知道,你不是不悲伤,是悲伤无用。”上官月看着她轻声说。
是啊,悲伤无用,白篱垂目,从小她就知道,悲伤哀怨改变不了什么。
还是想想怎么避免下一次悲伤吧。
小时候避免的办法是吓跑那些惹哭她的人,现在么
白篱转过身看向船外。
她原本避世而居,游离人间外,结果先是家族之灾,又被沈青庄先生当作他人载体,拉到这里来。
除了她,还有周景云,以及周景云一家都受到了牵连,改变了本该平静的生活。
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既然他们把她拉过来了,他们就要承受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