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局势稳定之后,他也没打算去找狠心把他割了又丢了的父母,后来在陈家屯安了家。
至于这个吴美丽,是他四五十岁时,在外行医路上捡来的,养大了就成了媳妇,陶德安多年行医攒下不少钱,给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二十三四岁,出落的特别水灵。
“看什么看,快拿钱来,一会我还得打牌去。”
吴美丽尽管是陶德安名义上的媳妇,家里的钱,却从来不让她经手,今天逮着了机会,当然不肯轻易放过。
她把手伸到秦雨柔面前,鼻子又哼了一声:“我记的清楚着呢,上回你闺女生病,老头给她扎了针,还拿了药,一共是三块六毛二。别说没钱啊,我看到陆远买肉了,最少两斤!”
两斤猪肉
秦雨柔气得直哆嗦,上下牙齿差点咬着嘴唇,不过她并不打算去跟陆远要。
此刻在她心里,这个男人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丈夫了,一会就把两人的结婚照片从土墙上摘下,只等下午晓彤放学,就带走女儿和这个男人彻底划清界限。
“美丽姐。”
秦雨柔摸摸口袋,小手绢里总共包着两块七毛,她眼眶忍不住的有些发红:“本来我打算,今天下午卖掉点辣椒,卖了后就去还陶医师的账。没想到”
她顿了顿,摸了一把眼睛,脸上勉强堆起笑:“这里是两块七,你先拿着,不够的用辣椒代行吗?”
吴美丽把秦雨柔手里的钱一把夺了过来,又往旁边的小推车上狠狠吐了几口唾沫。
“呸呸呸!就你种的这些辣椒,又小又瘪,扔大街都没人要,怎么?几毛钱还想着赖?钱陆远手里有啊,让他赶紧拿出来。”
满肚子委屈的秦雨柔忍不住了,蹲下身子,两手紧紧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她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原本也没打算欠钱不还,这两块七毛是准备的路费,就算回城里老家也是需要花钱的。
还有当初和陆远结婚的时候,父母给她陪送的嫁妆,她也分成了两份,在枕头底下写了一张小纸条。
陆远靠着这笔钱,至少不至于饿死。
可现在的她只想嚎啕大哭,一分钱的嫁妆都不愿意给陆远留下,恨不得马上就去学校把晓彤接走,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你哭什么劲?少在我面前哭穷!”
吴美丽不依不饶,眼珠子转了几下,咯咯笑了几声:“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跟陆远要钱?那好办!你不是经常去陈富贵家里做手工活吗?找他要去!连他家的炕头都上了,这点小忙他能不帮你?”
蹲在地上的秦雨柔一下子抬起头,脸色彻底白了。
陈富贵是村长的儿子,村里的手工活都是从他家里放出来的,做手工的小媳妇大姑娘也都习惯去他家干活,有的坐炕,有的坐板凳,那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这话从吴美丽嘴里说出来,顿时就变了味道。
村里人都知道,陈富贵的老婆是个麻子脸,五大三粗又丑又凶,陈富贵不知道在打什么鬼心思,每次秦雨柔过去做手工,都给她专门留下热炕头,嘘寒问暖的献殷勤。
秦雨柔想要带晓彤离家出走,其中一方面原因也就是这个陈富贵。
她行得正坐得端,可有些人的闲言碎语,却要比刀子更加伤人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
刚端着菜碗放堂屋桌上的陆远,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大步走了过来。
他把秦雨柔从地上抱起,眼神冷冷盯住吴美丽,寒声开口:“借你两个胆子,有种,你把刚才的话,给我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