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突然出现的仙芝仿佛有千斤重,沉甸甸的压在宋知昂心上,让他喉咙发紧,喘不上气。
他根本不会怀疑它是假的,只是心中五味杂陈,鼻头酸涩,不自觉红了眼眶。
翻手收起玉盒,宋知昂身形如风,直接冲出小院,冲向山下。
司思被疾风吹得踉跄后退,惊讶转身。
“师兄他……他走出去了?!”
月朗星明,天雄峰去往天魁峰的山道上。
江月白感觉到身后来人,顿住脚步,吸了口气叉腰转身,故意道,“宋知昂,你又想来找我吵架吗?”
夜凉如洗,一袭灰衣披着外袍的宋知昂眼底泛红,满头发丝凌乱披散,整个人憔悴得不像话,再也不像当年嘲讽江月白时的意气风发。
他喉结滚动了下,艰难的吸了口气压下眼中滚烫。
“对不起。”
江月白愣住。
宋知昂眼底带着深深的歉意,扯出一抹浅笑,“一直以来,我好像都没有为我当年对你的无端污蔑道过歉,江月白,从前是我宋知昂年少轻狂,目中无人,言语冒犯之处,还请你原谅。”
宋知昂拱手一拜,肩膀微微耸动,紧紧咬住嘴唇不让江月白看到。
这修真界,因为随口一句得罪,就记恨杀人,背后捅刀子的不在少数,所以宋知昂做梦也不会想到,今日将他从深渊中拉出的,会是江月白。
与她的坦荡和胸襟相比,宋知昂羞愧不已。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江月白能够众望所归,成为整个地灵界威名远扬的望舒真君,除去那些不认识她的人,凡是与她打过交道的,提起她无不是赞赏有加,自叹不如。
人的偏见,是伫立在自己心中的一座大山,山后望人,无论那人做了多少事,山这边的自己都看不到,只会带着恶意去揣测。
甚至将捕风捉影之事也恶意的合理化,阴谋论,觉得所有人都是瞎子,只有自己能看透一切真相。
清风吹起江月白肩头发丝,被乌云遮蔽的月光洒落山林,江月白扬唇一笑,洒脱无羁,心无芥蒂。
“道歉我接受了,我也跟你说声对不起,以前我说话也不好听,你别介意,那仙芝早点吸收,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月白转身前行,抬手随意挥了挥,如同辈好友暂别。
皎洁的月光将宋知昂的影子拉长,他直起身子,看着那道身影化作一阵清风,卷着树叶吹入山林,消失不见。
宋知昂用袖子抹去眼角湿润,不禁笑了起来,整张脸挣脱黑暗,逐渐明媚。
“我怎么变得如忘尘一般了,不妥不妥……”
宋知昂转身走向天雄峰,大步流星,健步如飞。
半个月后,黄昏时分,天哭峰上忽然响起两声雷鸣,石小武和姜子英竟在同一时间冲破结丹关隘,开始渡劫。
江月白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一切。
尤其是石小武,彼时正在梦境之中面对邪道修士围攻,他的大师姐江月白孤身一人引开邪道的三大元婴,留他照顾重伤的师父黎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