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其中也有变化。
比如爷爷陶丰年和吕莹,在自家师父此刻的记忆中,爷爷陶丰年得他赐下延寿丹,延寿五十年,后来又曾自己寻觅到两颗延寿丹,可惜资质所限,在筑基后期困顿百年。
最后,爷爷自己想明白那就是他的命,向宗门申请告老还乡,隐姓埋名为亡妻守墓,寿终正寝。
爷爷那个孙侄女陶念,是在六岁时,被爷爷带到天衍宗的,现在还是天衍宗的弟子。
还有吕莹,最后也是资质所限,困在筑基后期,出门游历至巫族突然陨落,师父曾派人去查,发现吕莹是为了救一个孩子,跟巫族蛇寨的人起了冲突,重伤而亡。
江月白已经见识到天命难改,此刻只能替他们叹一声惋惜。
这两段记忆是多出来的,师父并未觉得不妥,感觉就像一直存在的记忆一样。
“师父,我是何时去的上界?”江月白问道。
黎九川和赵拂衣对看一眼,两人仔细回忆,给出一样的答案。
“甲申年,你那时应该有五十岁了,由太上长老带着你,陆南枝和谢景山一起前往上界。”
江月白垂眸思索,关于这一点,师父他们的记忆仍旧是原本的,也就是说,她前往上界之后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可是这里面也有相悖之处,她重生后是三十七岁去的混沌之地,两个世界融合之后,在师父他们的记忆里,她仍是二十九岁结丹,后来去过妖族,去过修罗域。
说是没改变,爷爷和吕莹的事情已经出现改变,师父也说,她爹娘和弟弟是寿终正寝。
说是有改变,她的一生经历,还是原来的样子。
时间在她这里绕成一个环,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同时存在。
江月白挠头,虽然她已经修成混沌道果,可是对于时间大道,仍旧一头雾水,说不清道不明,也根本找不到逻辑。
可能这就是道,不可言说的道。
赵拂衣见她愁眉不展,宽慰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每个修士一生之中,所遇光怪陆离之事不少,很多事也常常见因不见果,见果不知因,若是每件事都要刨根问底,只会增添自己的烦恼和虚妄。”
江月白扬唇一笑,重生一世,她经历了许多天命难改和无能为力之事,心境开阔不少,此时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钻牛角尖,只是好奇,所以思考一下罢了。
无论过去如何,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她眼下,应该向前看。
“师父,问您最后一个问题。”江月白看向黎九川,“您是怎么入天衍宗的?”
向前看,就要解决她将面临的最大问题,也是她踏上青云之巅,开仙门最大的阻碍。
陆行云!
蜉蝣送她回去最大的目的,可不就是借她的事情为遮掩,背地里给陆行云来一招釜底抽薪吗?
黎九川略微回忆了下,慢慢说道,“幼年时家父被画中邪祟缠身,族中请山上道观中的道士驱邪,之后被那道士引荐,踏入天衍宗山门。”
江月白眼睛骤然放光,果不其然,起效了!
既然师父这里没有遇见过陆行云,那其他从地灵界出来,曾经遇见过陆行云的修士,是不是都摆脱了陆行云的掌控?
彼时。
不知何界,不知何处。
青竹旁,棋台上。
原本白子孤立无援,被黑子重重包围,变故突生,黑子一个接一个崩碎,乾坤扭转!
狂风顿起,竹叶沙沙作响,一只脚踏上棋台旁的石凳,逐渐显出青衣女仙的身形,凑近棋盘查看一番。
一声冷笑。
“暗渡陈仓,玩阴的是吧?好,好得很!别以为你将我困在此处,我便只能受你摆布,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