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指了指不远处,“那是医院……”
是不远,“赶紧去吧,不着急还。”
那男人起身就跑,桐桐看见了他左手扔掉的东西——一截打磨的很锋利的铁棍。
从这里离开,去看那个拄双拐孩子。结果那个孩子并不在!
她下车,去边上的小卖部,随手挑了几样东西给老板付账,这才问说:“那孩子呢?今儿怎么没见。”
“那小子呀!白天被车给撞了……”
“要紧吗?”
“挺重的!那小子专盯厂里那帮王八犊子的车,看见了就撞……他爸死在岗位上,一点抚恤都没有。她妈去南边打工了,一去无音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家里还有谁呀?”
“他奶奶!”
正说着呢,门帘被人撩起,来个大娘:“拿几根白蜡烛……”
干啥呀?停电了?
“瘸子没了。”
“哟!我这正说着呢……可惜了的,那孩子多孝顺呐!”
“那边赔两万,够老太太养老了。”
“有人在多好啊……钱是个什么玩意?就说不能老那么着碰瓷……看看,车哪有个准呀!一个出溜刹不住,就要了命了……”
桐桐没再问,从里面出来了。开着车回家,才从车上下来,就听到哐当一声,热水壶从楼上扔下来了,四分五裂。
楼上那大姐声嘶力竭的:“……我就是看上人家的钱了?怎么着了?能过过,不能过就离!”
“你要不要脸?你不要脸,我他妈的还要脸呢?人家的男人就那么好……”
“人家的男人就那么好,我就爱跟人家的男人睡,你管的着吗?你有本事你也去呀!你个窝囊废……”
叫骂声,摔打声,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桐桐靠在车上久久没有动,真就觉得人力有时尽,我真的觉得我走的很急很急了,可这种苦噩还是拦不住、救不了,它跟这个冬天没完没了的雪一样,铺天盖地。
田易阳在厨房看见了,她关了火,喊林守道:“你看你姑娘,在哪琢磨啥呢?”
这我上哪知道去?要钱有钱,要名有名,处了个挺好的对象,她是啥都有了,还能琢磨啥呢?
“是不是工作不顺?”
“厂子不挣钱的时候肯定处处不顺,可一旦挣钱了,谁跟她犟着干嘛?”跟钱过不去?他们属于人人占股份的,不至于。
“那能为啥呢?”
桐桐抬头看向眼前的楼:有些人家的灯亮,有些人家的灯昏黄,有些人家干脆黑着灯。
田易阳拉开窗户朝外喊:“看啥呢?”回来!
“万家灯火!”
啊?
“万家灯火!”
哪有万家灯火?亮着灯多费电呀!你以为都跟咱家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