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蛋儿才不听呢,继续在那哇哇大哭,“你凶我!你居然凶我!”
许春梅本来就因为生病,脑子嗡嗡的,此时被孩子的尖细的声音一闹,感觉更难受了,她咳得不行,本就蜡黄的脸,因为咳得厉害,瞧着都带了几分青色了。
唐仁君见此直接给了屁蛋儿的小屁股两下,“再嚎我把你丢茅坑里去!”
这可是真打,屁蛋儿还想在地上打滚,就被唐仁君难看的脸色吓住了。
他哭得一抽一抽的,好在没有继续嚎了。
“别、别骂了。”
许春梅平日里就看不惯他这么溺爱孩子,可每次她一说,就会被对方指着鼻子骂,孩子长这么大,许春梅还是第一次看到唐仁君凶孩子,打孩子呢。
“来,穿好衣服,”唐仁君上前扶着她坐起身,“我送你去公社卫生所看看。”
许春梅闻言心里一暖,但她忍着喉间的痒意摇头,“大嫂给我买过药回来吃过了,我歇两天就好。”
“好个屁,”唐仁君骂道,“再咳下去,小心得痨病!”
他的脾气本就不是很好,所以许春梅倒也不觉得他凶。
唐仁君强行给许春梅套上外衣。
许春梅后面一直身体不怎么好。
就因为他们想把家里的钱给屁蛋儿留着,病了就拖着,总觉得拖着拖着就好了。
“哪有、哪有这么严重咳咳咳咳……”
许春梅捂住嘴,又剧烈咳嗽起来。
“愣住干什么?看你把你娘照顾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帮你娘穿鞋子!”
见屁蛋儿偷摸看自己,唐仁君凶巴巴地骂道。
屁蛋儿委屈地上前,给许春梅穿鞋,他人小,加上没干过这事儿,怎么穿都穿不上。
而一旁的唐仁君就像恶霸似的看着他,屁蛋儿的手都在发抖。
唐仁君见此一脸嫌弃地将他拉开,麻利地给许春梅穿上鞋子,又给对方整理了一下衣服后,直接把人背上往公社卫生所那边去了。
“你咳咳咳……你怎么会这么凶他?”
许春梅趴在他身上,余光瞥见跟在后面,还在委屈抹眼泪的屁蛋儿,有些不解地问他。
“你说得对,孩子就要好好教,咱们家屁蛋儿要是不好好教,说不定就跟我舅舅家的表弟一样,成了二混子。”
唐仁君找了个借口道。
这倒不是假话,因为他舅舅家的表弟的确成了个二混子。
许春梅闻言一愣。
她侧头去看屁蛋儿,对方也是第一次被爹这么凶,到底年纪小,有点害怕,此时踉踉跄跄地跟在他们身后,也不像原来那样撒娇使性子。
“你走前面,”唐仁君侧身让屁蛋儿走前面,他冷着一张脸,瞧着还挺吓人。
屁蛋儿最亲的就是他,因为家里只有爹会无条件地满足他的任何愿望,但此时被最亲的人凶,屁蛋儿委屈又不解,还有几分害怕。
闻言也不敢上去抱着唐仁君的腿撒娇,乖乖地走在前面。
“走错路了!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公社方向是哪边吗?平日里缠着要吃糖,要去供销社的时候,怎么就认得路了?自己亲娘病了要去看病,你反而不认得路了。”
唐仁君骂道。
屁蛋儿小嘴一撇,眼泪哗啦啦地流,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真的走错了路,于是迈着小短腿赶紧往正确的方向走去。
许春梅瞧着都有些心疼了,“你咳咳咳……慢慢来,教孩子也不能一上来就这么骂咳咳咳……”
“咱们屁蛋儿啥性子你还不知道?不凶一点,他只会蹬鼻子上脸,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严父!”
唐仁君安抚道,“你别说话了,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他们生产队离公社并不是很远,青壮年四十分钟左右就能走到。
唐仁君虽然背着人,但到公社卫生所的时候,也不过五十分钟。
“吴大夫,我媳妇儿咋样啊?严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