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县的街上看起来很清静,申屠衍笙和那位露薇姑娘漫步街头的时候几乎没见到几个人,因为人都在县衙那边,想想就知道那边会有多热闹。
褚露薇是个看起来像水一样的女子,她不是那种靠长相就让人一件难忘的女子,第一眼看她的脸,也许还会觉得稍显寻常。
可看的越久,越会觉得她长的漂亮。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她那种温婉知性但又不矫揉造作的气质,在她身上能同时看到小桥流水小家碧玉和亭台楼阁大家闺秀。
她是申屠衍笙的远房表妹,从关系上来论应该是没多远,可在褚露薇投靠申屠衍笙之前,两人根本不认识。
褚家在江南原本也是名门望族,楚国末年后家族迅速败落,褚露薇的父亲去往东蜀投靠一位大人物,后来那位大人物也落魄了。
不久之后褚露薇出生,家里条件勉强还过得去,她读过不少书,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
她也是个可怜人,在家境破落的情况下他父亲还如此大力培养也并非只是因为疼爱,还想着,靠她将来嫁入豪门来翻身。
可是天不从人愿,褚露薇的父亲病故,没能看到女儿成为豪门贵妇,临终之前让她带着一封信去长安投靠表亲申屠家。
十六岁到了申屠家之后的这几年,她一直都陪在表哥申屠衍笙身边,一起读书一起出行,两人也早就被外人看做一对。
这次岁申屠衍笙南下,也是为了提前适应一下离开长安的生活。
徐公答应过,只要把江南道的案子办好,申屠衍笙就会被外放下去做一任县令,申屠衍笙虽然不喜,可也知道这是必然过程。
以他的才能,他自信用不了几年就能升任府治,而事实上,大部分读书人最终极的高度和梦想可能也就是正五品府治了。
然而申屠衍笙并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府治才刚刚是登堂入室的起点罢了。
“表哥。”
声音轻柔的褚露薇看了看远处有个卖糖人的摊贩,申屠衍笙立刻就笑起来,点了点头,过去为褚露薇选了一个最漂亮的。
褚露薇看申屠衍笙的眼神,丝一样的爱慕。
“表哥,你帮了郑府堂一个大忙,将来你放任地方,他应该也会回报你吧。”
褚露薇接过糖画之后并没有吃,她只是爱极了这糖画的美。
“我帮他?”
申屠衍笙微笑道:“我是在送他一程。”
褚露薇疑惑的问道:“表哥这是何意?”
申屠衍笙温柔的解释道:“郑府堂的官做不长久,就算他真的与屠村案和空饷案没有一点儿关系,在他任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样会被追责。”
褚露薇点了点头:“那表哥教他如何应对叶无坷,又是为何?”
申屠衍笙道:“因为他得死。”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作为徐公门生,他现在就是徐公的污点,这种多多少少为徐公做了些事但又不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依然是隐患。”
“屠村案和空饷案若最终查明和他无关,他最多就是个罢官而已,可若和他有关,他就会拼了命的想让徐公出手救他。”
“他是不可能认命的,可他越挣扎就陷的越深,徐公若救他,是徇私,若不救他,会有人骂徐公无情,现在他对抗叶无坷,是对抗钦差。。。。。。让叶无坷出手办了他,比徐公出面要好多了。”
申屠衍笙笑道:“郑有业不过是个白痴罢了。”
褚露薇还是不太懂,她柔声问道:“可他的罪名,似乎不足以让廷尉府定他杀头之罪吧。”
“我说有就有,我说没有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