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便带着聂惑走了,聂惑心说这个棒槌还是个实心的,这话里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案子到了这个地步确实能告一段落,接下来没有清楚的事不必留在江南道继续查。
那具象征着莲叶禅宗更大秘密的尸体上留下的锦帕,将案子推往另一个方向。
那位沉稳布局的徐公想要撬动朝局的并不只是这三大案,已足够轰动整个大宁的三大案更像是一味开胃小菜。
也许只有徐绩自己才能理解,他在代替皇帝离开长安巡视江南的那天场面看起来有多隆重他心里就有多惶恐。
什么样的身份出行有什么送行礼仪,他代天子出行所以就算文武百官都来送行也说不上什么僭越违制。
然而让徐绩惶恐的地方就在于,那天陛下没来,但文武百官几乎都来了,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来送他的人浩浩荡荡。
从那天开始,徐绩的心里就没有踏实过。
他能想象的出来,没来送他的陛下站在高处看着送他的那浩浩荡荡的官员队伍会是什么眼神。
从那天开始徐绩就知道自己在相位上还能坐多久进入了倒计时,那天在人群里有多少双廷尉府的眼睛在看着,徐绩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哪些官员对他极尽谄媚,一笔一笔廷尉府都会记录在册。
所以有些时候徐绩害怕皇后甚于害怕陛下,因为他很清楚看起来大大咧咧从来都不理会朝事的皇后一旦认真起来有多可怕。
徐绩能怎么办?
认命了?
回长安的路上他看着自己拟定出来的江南织造府官员的任用名单,咬着牙硬是没把他写上去的七八位门生的名字划掉。
陛下想看看他到了哪一步,他也想看看陛下到了哪一步。
徐绩觉得陛下是在卸磨杀驴,没有他大宁二十年发展不会如此迅猛且平稳,所以他当然不会认命,他甚至想抗争。
这个抗争,从三大案开始,但绝不是从三大案结束,他想摆在陛下面前的难题要更大。
而不知不觉间被卷入了这个巨大漩涡的叶无坷却忽然放松了。
原本与他无关的时候他是那么的难过,人性他看的越清楚就越难过,可突然与他有关了,他反而像个事外人一样恢复了往日的轻快模样。
第二天一早天气稍稍有些阴沉,换上寻常服饰的高清澄和聂惑两个人挽着手臂走在江南园林里,就这样走着,两人便宛若画中人。
而叶无坷就跟在她俩身后,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拎着个精心准备的食盒。
聂惑说:“他不是说你们看你们的,不必管他吗?”
高清澄嘴角压都压不住:“是啊,咱们看咱们的,他看他的。”
她甚至能想的出来那个家伙此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是的,她想的对。
叶无坷走在后边看着高清澄的背影,脑子里全都是:看咱这妞儿,条儿顺,脖子长,腰细,屁股翘。。。。。。啊,就美,真美。
走出这座园林没多久,他们忽然看到了余百岁。
那个家伙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站在一家客栈门口正在一边擦汗一边吹牛。
“怎么找到你的?哈哈哈,你不会以为我是把姑桃城里的客栈都问了一遍吧,怎么可能,我能掐会算,第一家就找到这了,这是你想要的铁皮枫斗,沈医堂里有的我都买来了?”
“什么?钱?闹呢!这点钱你跟我算那么清楚干什么?我一脑门子汗?不是跑的,当然不是跑的,就是我体热,嗯,从小体热。”
三个人就那么看着,背对着他们的余百岁并未察觉。
而对面那两个姑娘却看到了他们,一个穿着纱裙看起来宛若荷池里开的正艳的那一朵,一个像是才露尖尖角的那一苞。
那个一小只在和焦重雷说话,看到叶无坷他们在看她于是撇嘴嘟囔了几句,焦重雷回头看,见是叶无坷立刻挥手:“师爷!”
他骄傲:“那是我师爷,叶无坷你听过没有?”
那一小只猛然双眼放光,亮如闪电。
“一个人一把刀杀到黑武都城一边与黑武高手过招一边把黑武汗皇剁碎了还单手捏成饺子吃了的叶千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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